童年记之十四

故乡的云和草地

据说人生中前十年的记忆是所有记忆中最深刻并且能够伴随一生的。这话貌似非常贴合我，目前为止，时不时会触景生情涌现出来的记忆多数都在上小学之前，美好而深刻，无法磨灭。

村庄很小，小到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户人家，在一个山头上，屋宅建筑在中间，每家每户屋前屋后均是茂盛的荔枝树和高挺的椰子树所环绕着，四面低洼处均是稻田和菜地。山前山后两条路，一条通往城战，另外一条和其他村庄相邻。

在90年代，民风淳朴，村里只有少数几个在外工作的年轻人，这不多的几个人当中有我父亲三兄弟，所以我们一家从爷爷的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备受尊重。同样也是因为父辈们都不在农村生活，自从爷爷退休回来以后，一到寒暑假，我们这些孩子几乎都被放回去跟随爷爷奶奶，一来是那么上班没法顾及，另外的也是因为乡下的生活比起城里有着数不清的多姿多彩。

和小伙伴们可以在草地上打滚玩上一天，捞鱼摘果子放风筝弹弹珠数不胜数。父母周末回来看我们除了饭点能够碰上说上两句话，几乎都看不见影。

夏天的午后，阳光炙烤得温度上扬，没人会在屋里呆着，反倒是荫凉的大树下，三三两两的人们在农忙之余会聚在一起聊天，打打牌，玩玩麻将之类的，孩子们也会被放在树下铺上一张草席用来休息，我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躺在树荫下地草席看天空，透过树缝之间穿透下来的光，点点闪耀。草地是自然野生的草甸，不是那种刺扎的景观草，所以松软，连带干净，经常会被我们拔来编织着不知名的小玩意，其中经常会夹杂着一些鹅不吃之类的野生草药，再茂盛的一些的草会有小垛的草丛，里面会有蚱蜢，抓蚱蜢是孩提时候的一个热情事，这里暂且不说了。

说到睡午觉其实也就是用来打晃眼的，纯粹是想着人多凑热闹去玩，小孩子都会拉着草席去找块避开光点的地方，或者随着日头转移时不时地挪动地盘。当躺下来的时候，树荫外是典型的海南热辣辣的太阳，纯彻湛蓝的天空，飘着各种不同形状的白云，我们最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三两人躺着讨论这朵像什么，经常会因为不同的意见引发争执，多数时候争执完再抬头一望刚才的云朵已经因为风重新变换了形状，结果没有输赢，但是孩子的心理总会因此而闹掰好几天。

在多年后，去到别的城市，已经甚少看到如同故乡那么明显的蓝天和大朵大朵的云，还有能让人大口大口呼吸的新鲜空气，也是在走了很多地方之后，才发觉最让人难忘的是故乡。那充满青涩味道的青草味和让人万千思绪的白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