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三个百年》第二章:蜕变:一粒沧海06
本以为婺州之行只化作那千行情人泪,可胡天、盔甲人余生还有灵猫在归途中看清了那场灾难的面貌。
杨依依所谓“山洪来势汹汹,未几,天空骤然昏暗,沉闷之声大作,宛若丧钟。”
丧钟敲响后的婺州,大雨如注,倾盆而至,未几,千顷良田被淹,土木建造的房屋像放入炙热铁锅里的冰糖消失在水里,取而代之的是,或面部朝下匍匐或面部朝上漂浮于水的生灵。幸存者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不知所措,大脑的空白代替了悲伤,很多人眼神空洞地坐在水边发呆。唯有那渡水之人,还在忙着渡人,甚至收取钱财,不顾这天灾。
“胡天,若怕勿视,此情景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师傅所教咒语可还能用?”
“可用。”
“那念咒可以吗?”
未曾想,二人带着猫,连续数日于不同地段沿着灾后的岸边念咒,直至粮绝。
跟着无念剑回到山中时,两人一猫,瘦脱了像,似那竹竿上晾晒的豆皮,大风一吹就能吹跑。几日后,体力补充差不多后,胡天一脸哀怨的找到老师傅。
“若学咒语,不能普度众生灵,学之何用?不如弃之!”胡天梗着脖子昂着头,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凡九咒,须十载方能修完,外加五禽之戏三载。以上种种未及千遍,不能驾驭自如。况且,你可记得你七岁时说过'二十载不成亦不悔'的话?”说完老人很是生气,平日里督促胡天练习的话一句未说,拂袖而去。
“师傅,师傅!弟子知错。此后弟子定当勤加练习咒语,习得五禽戏,求师傅宽恕。”胡天听完,后悔不已,连忙追在师傅身后道歉,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盔甲人见胡天在地上跪着不起,自己也跟着跪下了。
从午时直亥时,不敢动分毫,最后,两人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这时,老人才从屋里出来,免了对二人的惩罚。
“自明日起,每日练习一咒,加练五禽之戏,六载之内不准踏出此门半步。”
“是,师傅。”
公元679年,胡天十七岁,按照唐朝的习俗,早到成家立业之时,只是,这胡天师从道家,老师傅也从未提及此事。
盔甲人倒是热衷起来,找到胡天。此时的胡天已经是偏偏少年郎,剑眉星目,盔甲人找到胡天时,胡天忽而做鹤步势,忽而做独立势,忽而做落雁势。昂然挺拔,悠然自得。
“胡天,这鹤戏习得如何?”盔甲人大老远就呼号起来,“看我猛虎下山。”说着作猛虎之势扑了下来。
“我飞!我躲。”
盔甲人在后边跟着不放,左窜右跳,丝毫没有饶过胡天的意思。
“余,余师兄饶命,胡天敌不过你,胡天认输。”胡天边喊边退。
“胡天,如今你已满17岁,师傅对我们的惩罚也已结束,自己的终身大事为何不考虑一下。”
胡天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错乱的衣袖,慢吞吞的说:“道士娶妻生子?你听过这个道理?别乱说话。”
“你可以还俗。”
“哼,打住。话说,你我同门拜师,怎不见你练习咒语?还有,师傅说你是龟神人身,那是何意?”
得,问来问去,问到自己了自己头上。盔甲人连忙打哈哈,一边说师傅让胡天过去,一边就飞也似地逃开了。
胡天来到殿外,看到老师傅正在给衣服掸土。那件衣服看起来像是天作之衣,无甚缝隙,缥缈如雾般轻盈,晶莹如水般剔透。一时间,胡天看楞了,忘记挪步。
“所谓:衣而无里,谓之禅。胡天,若此衣与你,可好?”
“师傅,胡天不敢用此衣物。”
“为何?”
“胡天何德何能用着天上的锦缎?”
哈哈哈,老师傅仰天大笑。
“此衣乃西汉时先祖得来之物,后先祖来此山中修行,又加以改造。将此衣穿上后,可与其他衣物融为一体,不管如何换洗衣物,此衣不断,不毁。可挡剑,可挡火。绝世孤品也。”
胡天本来就不敢要那玄乎其玄的禅衣,听完老师傅解释,更不敢要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胡天,你之后将历磨难甚多,如若没有蝉衣加身,恐性命难保。为师此刻与你,定有为师的道理,你且拿去。”
不听胡天辩论,老师傅便将那蝉衣加在胡天身上,怪的是蝉衣加上后迅速消失不见,像是和胡天肉体融合一般。
“多谢师傅!胡天今后定当听从师傅教诲。”胡天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其实,盔甲人早就在这些年回归了正途,不再是驼背之人,他深知自己肩负保护胡天的使命,就一直待在这山里未曾离开。令人称奇的是,那灵猫若是寻常之猫,早就老死,但那灵猫依旧可爬树,可在屋檐踱步,形状和之前并无二致。
山角那颗歪脖核桃树熟了时候,老师傅命二人去下山去找可鼓气之鱼,可遁地之鼠。
路过幽州时,见一老者于水边徘徊,胡天和盔甲人便上前问路。那老者似乎面露难色,并未直接答话。
“老人家,我与小儿路过此处,寻会鼓气之鱼,遁地之鼠。不曾想迷了路,许久走不出这大山,请问,您可知去路?”
“而今一别,我儿许自然之罪定当被翻出,可怜小儿子许文思了。”
这句答非所问后,盔甲人看清了老者的模样,原来是一位刚去世不久的老人家,肯定是为了什么事儿而在此徘徊。
“老人家,您在忧心什么?”这一次盔甲人大声的问了前一句话。
“忧心身后妻子无所依托啊!”说完,老者竟哭了起来,但由于上了年岁,眼睛里流不出一滴泪。
“何事忧心?”
那老者叹了口气,沉默良久,讲起了一个故事。
我是饕餮思文,这文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