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 II 义侠江湖
本文参加侠影盟第二期主题写作活动
一一为国为民，侠之大也
01
黄昏，通往溪云谷的小道上，一人行走如飞。边走边扯着嗓子喊：“玉涵，玉涵！你在哪里？”
突然，由远而近传来一声异响，抬头望时，见前面高坡上隐隐约约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身着斗篷的蒙面人，另一个是双手被绑的女子。
“玉涵！女儿！”他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前去。
“站住！骆云龙，再往前走，你的女儿就没命了！”蒙面人的喝声止住了他的脚步。
“你就是欧阳承欢？为什么要劫持我女儿？”
蒙面人发出一阵冷笑，道：“骆云龙，你别性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骆云龙正自生疑，忽觉一阵“嗖嗖”冷风吹来，心说，“不好，有暗器！”他猛地压低身段，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反手一剑，挡住了飞来的暗器。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只听到“当啷”一声，暗器落在了地流平。
“啊！你不是骆云龙，究竟是谁？”欧阳承欢高声叫道。
“我猜到你要试探我。我乃詹鸿飞，替骆云龙来营救骆玉涵。”说着，揭下了面具。
“哦？骆云龙身边的奴才，他不敢来，却叫你来替他送死？”欧阳承欢恶狠狠地说道。随即，他吹响了口哨，瞬间，阵阵腥风扑面而来！只见两条毒蛇，身形粗大，口中信子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人望而生畏，两蛇一齐向詹鸿飞攻来。詹鸿飞全然不惧，“嗖”的一声，跃上一株大树，随即，手持宝剑，居高临下向下猛冲。手中剑射出道道寒光，“唰唰唰”射中毒蛇头颅。你再看那两条毒蛇，刚才还耀武扬威，这会儿，一声不吭，倒地不动了。
看到自己豢养的毒蛇被詹鸿飞斩杀，欧阳承欢不禁吃了一惊。呼啸一声，赶紧逃遁。詹鸿飞救人心切，也不去追赶。快步奔上高坡，他正想解开玉涵的绳索，却愣住了，原来，被绑的女子并不是骆玉涵，而是一个稻草人。
“哈哈，你中计了！”欧阳承欢的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空中电闪雷鸣，似有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眼看詹鸿飞就要成笼中之鸟了，在这电光火石迸溅的瞬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詹鸿飞的身子像是离弦之箭，突然弹射了出去，瞬时不见了踪影！
“果然好身手！”欧阳承欢不觉暗暗称奇，他手提长剑，眼睛不住四下搜巡詹鸿飞。
忽然，他的耳边划过一股劲风，不知何时，詹鸿飞已来至他身后，欧阳承欢忙提剑相迎。他凭一时之勇，剑出凌厉，詹鸿飞剑舞游龙，应付自如。两剑相击，火星迸溅。二人来来往往战有数十回合，未分胜负。突然，詹鸿飞瞅个破绽，腾空而起，反手一剑，重重压住欧阳承欢的宝剑，似有千钧之力，欧阳承欢抽剑不得，急得汗如雨下。这时，詹鸿飞将宝剑收回插入剑鞘，一手牢牢地卡住了欧阳承欢的脖子。“别动！”说着，揭开了他的面巾，原来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充满傲气。
网图侵删
见此情景，詹鸿飞很诧异：“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劫持玉涵小姐？”
“哼！你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了，骆云龙府上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今天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请自便。何必多问！”
听到这话，詹鸿飞感觉此人对自己有了很深的误会，忙解释道：“我无意与你为敌，只想找回他的女儿，不知道你与骆云龙有何恩怨，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讲给我听呢？”
欧阳承欢沉默许久，终于说道：“这？先带你去找玉涵小姐，然后慢慢再说。”他把詹鸿飞带到了一个石窟，小姐骆玉涵就锁在这里。
骆玉涵稍显憔悴，当她看到詹鸿飞熟悉的面孔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鸿飞，真的是你吗？”
“是的。玉涵，你没有受到伤害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从来不会伤害女人。”欧阳承欢道。
詹鸿飞解去骆玉涵身上的绳索，“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我去问问他到底与老爷有何恩怨。”
詹鸿飞与欧阳承欢出离石窟，詹鸿飞道：“你倒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劫匪，只是，我不明白，你和骆云龙究竟有什么误会呢？”
02
“误会？说得好轻松，我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接着，他就讲述起一段恩怨来---
欧阳承欢的父亲欧阳宇泰与骆云龙同在朝中为官，数月前，因宫中一宗盗案，皇上指派欧阳宇泰限期破案，但限期到了，案子却迟迟未破，于是，有人御前告状，说是欧阳宇泰勾结盗贼故意所为。皇帝大怒，传旨将欧阳宇泰移送刑部，着审清问明，依律处置。事后传言，告状之人竟是骆云龙，因为，二人平时有嫌隙。
听到欧阳承欢的讲述，詹鸿飞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你说得头头是道，但是，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赞同冤冤相报的做法！”
欧阳承欢忿忿然，“嗨，我知道你是骆云龙的爪牙，也没有指望你会相信。现在，我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你便！”
“哈哈，有骨气！”詹鸿飞闻言，剑眉一挑，突然从腰间拔出宝剑，说道：“好啊，你倒也痛快，既然你诚心赴死，我也无话可说了。”说着，舞动长剑，就要向欧阳承祖头上砍来。“啊呀，不可！”就在剑锋落下那一瞬间，詹鸿飞想道：他说得似乎有理，既然骆云龙为一己之私，害得他父入狱，如今，他要讨回公道也是常情。只是，这......？他有些犹豫不决。“既然你与那骆云龙有仇，绑他女儿却是为何？”
“绑他女儿是想‘引蛇出洞’，一剑送他去西天。”
“你也不想想，骆云龙既在军中，岂非等闲之辈，你与他交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况且，案件未弄清是非曲直难定论，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不！人生在世，为人子的能看着父亲被人陷害而无动于衷吗？即使拼将一死，绝无后悔之理。今日未遇仇人，他日若再相见，必拼个你死我活。”一语未了，欧阳承欢竟不辞而别。
望着远去的背影，詹鸿飞摇了摇头。正要去找骆玉涵，却不想，一扭头，她却站到了面前，“好啊！詹鸿飞，你胳膊肘往外拐，怎么把凶手放了？你们是不是要合伙算计害我爹爹性命？”
03
詹鸿飞一愣，“这么说，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如何用计害他。不要忘了，我爹平时可对你不薄啊！”骆玉涵说这话时，泪眼莹莹。
“玉涵，你误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何况老爷早先已把你许配与我，我怎能恩将仇报害我的老丈人呢？”
“那？你为何把他放了？”
网图侵删
詹鸿飞笑笑，“岂不闻‘得饶人处且饶人’‘冤仇宜解不宜结’。他没有伤害你又把你放了，我也做个顺水人情，难道不好吗？”
“你？”骆玉涵听了，嘴噘得能挂个茶壶，气呼呼不理詹鸿飞。
当晚，当詹鸿飞带着玉涵小姐返回家中时，阖府上下喜出望外。骆云龙拉着他的手，颤声说道：“鸿飞，多亏了你啊，究竟是如何找到玉涵的，那，那个贼人也被你解决了吗？”
詹鸿飞神色凝重，说道：“老爷，这件事不同寻常，不便道与外人听，我们还是去内室吧。”
“好好！”骆云龙忙将骆鸿飞领进了内室，并关上了房门。
骆云龙迫不及待，“鸿飞你快说！”詹鸿飞便把事情经过及欧阳承欢的复仇意图讲说一遍，未了，又说：“我劝他说‘案子并未到山穷水尽，待事情弄清，由朝廷处置可好？’他并未理会，声言还要找你报仇。我怕......?”欲言又止。
“你怕什么？”骆云龙不懈。
网图侵删
詹鸿飞附耳低语，骆云龙陷入了沉思。
04
夜幕降临，都城亮起了点点灯火。
午夜时分，一个黑影顺着城墙根，时而匍匐，时而疾飞。不一时，便来到了刑部大牢外。透过门前高挂的灯笼，他看见大门紧闭，两厢站着四个手持长枪短刀威风凛凛的卫士，眼睛不停地搜寻着四面八方。
突然，一枚石子飞落门前，“谁？”四人警觉，端抢东瞅西顾。“喵，喵，喵”几声猫叫，随风入耳。
甲嘟囔，“哪里来的死猫，黑更半夜乱叫唤，叫哩人心里不出坦。”
乙不屑，“嗨，那是猫叫春哩！人家谈情说爱，凭啥你心里不出坦？”
丙揶揄，“哦？我知道，这老‘王八’怕是又想起了‘望春楼’里的杏花了吧？”
丁笑岔，“哈哈，寡妇最怕黑夜孤，光棍梦里娶媳妇。这人啊......”
黑影无心再听，寻一隐秘处，解开腰里绳索，望墙头一抛，铁钩牢牢勾住了城砖。双手紧抓绳索，迅疾向上攀爬。不一时，爬到墙头，绳索也暂时不收，待回头再用。纵身一跃，跳下城头，顺着墙根往里边摸去。七拐八摸，他终于摸到了牢房门前。又是四人把门，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只苍蝇也别想在眼前飞过。
网图侵删
黑影犯愁：这该如何是好？即使能打过他们，闯进大牢救出父亲，可一旦惊动大牢人等，父子如何能逃离牢笼？犹豫片时，突然，牙一咬，心一横，干吧！那管得了那么多？
他抖擞精神，手持宝剑，如飞向牢门奔来，有人惊叫：“有贼劫狱！”
欧阳承欢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照着那人便砍。一声惨叫早惊动众人，一时间呐喊声枪声哨声大作。灯笼火把将整个大牢照如白昼。呼啦啦，卫士狱卒荷枪实弹，从四面八方如潮涌来，把黑影团团围在垓心。
黑影全然不惧，手舞宝剑，左突又冲，杀开一条生路，飞身跃上高墙。正要落地，不想外面早有重兵把住。看来，纵是插翅也难以脱身，黑影不觉暗暗叫苦。
正焦急无助，突然，又飞过一条黑影，二话不说，背起他行走如飞，不一时，突出了重围。
待二人轻轻落地，启明星已在东方天空闪烁。“詹鸿飞，怎么是你？”黑影一愣。
“欧阳承欢，想不到吧？那天，我把你说的话给老爷一说，他就急了，说‘我与欧阳宇泰同朝为官几十载，彼此相知，并不存在嫌隙。有人说我公报私仇，害他被押大牢，这实属谬传。我已三番几次上奏陛下为他陈情，想必圣上会查明案情，正本清源，还他清白。’老爷猜到你年轻气盛必冒险劫狱，就命我入夜潜伏城内，危机时设法救你。”
“哦？这么说，是我误会了骆云龙？可我的父亲何时才得脱离牢狱？”
“急也无用。当今圣上圣明，想必你父冤案不日将会水落石出。”
二人无话，跳下城墙，逃离了罗网。
05
欧阳承欢母子日日望眼欲穿，盼着亲人早出牢狱阖家团圆。
这日，吃过早饭，母亲又催促儿子去村口：“看看你爹回来没有？”欧阳承欢是个孝子，答应一声便出门，还未走到村口，远远看见三人三马朝这边驰来，马踏处尘烟四起。“何人这般威风？”有人私语。
越来越近，，欧阳承欢看清马上人官服官帽，为首一人疑似爹爹，他忙擦擦眼睛，生怕认错。
欧阳宇泰看见了儿子，喜出望外，“那是我儿承欢吗？”
“是我。爹，你终于回来了。俺娘天天在家念叨你，终日以泪洗面。这下好了，我们一家又团圆了。”
欧阳宇泰下马，望着儿子，“是啊！这都是圣上英明！也多亏你骆云龙叔叔多次陈情，圣上严命彻查此案，最终水落石出。”
欧阳承欢喜形于色，“这就好了。老天有眼，终于还爹爹清白！”
“孩儿，上马！咱父子一同回家！”父子上马，望家中而来。
欧阳宇泰出狱，消息不胫而走。骆云龙、詹鸿飞催马前来道喜。同僚相见，谈笑甚洽。
正聊，家人慌忙来报，一队人马拥着一乘八抬，望欧阳宇泰家而来。欧阳宇泰、骆云龙一愣，不明就里，疾步来至大门外。远远望见，人马威威旗子猎猎，‘肃静回避禁牌高擎。前头官衔牌清楚明了，上写：“从二品江南巡抚曹文衡”。
欧阳宇泰、骆云龙慌忙俯伏。
待近前，落轿。二人唯唯诺诺：“罪臣欧阳宇泰恭迎曹大人。”
“骆云龙给曹大人请安！”
有人掀开轿帘，搀扶曹文衡走出轿门。“啊！二位兄台快起，免礼！”
“给大人看座，上茶！”欧阳宇泰一连声吩咐，家人忙个陀螺转。
众人分宾主坐定，欧阳宇泰躬身，道：“大人不辞劳苦，亲莅寒舍，不知有何训教？”
曹文衡放下茶碗，正然道：“倭寇近来骚扰我沿海日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陛下命我挂帅出征剿灭倭寇。我已向陛下请命，此次出征你为副将，骆云龙为先锋。你二人整备行装，即刻随我出征。”
“我等愿尊帅令！”欧阳宇泰、骆云龙俯伏听令。
网图侵删
欧阳宇泰起身，见欧阳承欢眼巴巴望着自己，便问：“为父即将出征，我儿有什么话要对爹说？”
“我想跟爹一起出征杀贼。”
“嗨，以后为国建功的机会多的是，这次不要去了，你在家好好陪陪你娘。刚才，我和骆大人说到这次这件事，为父也以为你做得不妥。你还年轻，凭一时之勇，意气用事，险些铸成大错。你口口声声自称侠士，可不知，侠有大小正邪之分。古人曰，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为侠，不可为一己之私，图一时之快，擅开杀戒，横行天下。这道理你懂了吧？”
欧阳承欢脸一红，说道：“爹教训的是，孩儿明白了。”
曹文衡上下打量欧阳承欢，微微一笑，道：“闻令郎年轻有为，武功了得，此番想上阵杀敌建功，有何不可？岂不闻,‘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就让他随你出征也就是了。”
见曹公允准，欧阳承欢不胜欢喜，慌忙跪拜，“谢曹大人！”欧阳宇泰也忙俯伏谢恩。“曹大人，这位詹鸿飞詹兄也是一条好好，武功在小可之上。不如叫他一同前往，如何？”
曹文衡又喜，“哦？又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好汉！好，一同上阵杀敌！”
“多谢曹大人！詹鸿飞此去定不负大人期望，誓死杀敌！”
众皆欢喜。詹鸿飞起身告辞，回家替骆云龙整备行装。去不多时，拨马又回，身后跟着骆玉涵。
“爹，你们都走了，我和鸿飞的事......”骆玉涵满面羞怯。
“哈哈哈，爹没忘记，待爹与你鸿飞哥平定倭寇，凯旋之日，就给你们举办婚礼！”一句话说得骆玉函面面红霞，众皆欢笑。
此时，欧阳宇泰行装备好，和骆云龙上马跟在八抬后面，众人鱼贯相随。
一行人踏着尘烟，直向远方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