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走下去,未来可能会改变
你好啊,谢三年。”
“你好哈,谢三年。”
我叫谢三年,二十四岁,今年本命年。
终于熬到年末了,听老人们说本命年是最难的一年,过去了就好。穿了一年红内裤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感叹了一下岁月蹉跎,却满心欢喜的渴望新的一年。
在接近年尾的今天,我感冒了,一下子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任凭疾病肆虐,我就像一叶无依无靠的扁舟,在海里飘摇。摇摇晃晃的起来,吃了几颗药之后又躺下来,那一刻我仿佛觉得自己走到了尽头,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回忆,再也没有可以令我心烦,令我难受的事情了。我笑着,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你来啦?”病床上一个白发垂髫的耄耋老人问着我。
“你是谁?”
“哈哈哈,你连我都不认识啦?”
“你是?”
“我叫谢三年。”
“你是我?”
之间床上的老人点了点头,笑着说:“很高兴你来送我哈。”
“过来,坐着。”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心想:“这让倒是有几分与我相似。指不定还是真的,难道我还穿越了?”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
“还要证明吗?谢三年?”
我心震了一下。
他笑着说:“你现在二十四岁吧,碌碌无为的,毫无建树,又渴望成功,想追求爱情,却又没有钱的穷逼吧。”
“你要不要这么耿直哈。”
“其实,我说的何尝不是我自己哈。只不过到现在我才明白,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你不要给我洗脑,我是我,你是你。”
“我是你,你也是我。”
“为什么,你身边没有人陪着你哈?”
“被我支开了,我知道你要来。”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而且我怎么会来?”
“因为我是你哈,我们本就是一个人。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到最后你就会知道了,别急。”
“老人的我这么讨厌的吗?”我冷笑的讲着。
“别激我了,你心里的点点滴滴,我都知道,一起走过的路,又怎么能不清楚。”看着老人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很难受。
“你能跟我说说以后的事情吗?”
“不行,没意义的,事情是定死在那里的,我们都是红尘里可怜的人,选择变得很重要,我不知道一个拐角变了,我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那我来这里的意义就只是来送我自己吗?然后就没有了?”
“哈哈哈,你还想怎么样?”
我气结。
“谢三年,你认为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到老了的我跟现在的我,是不是变得很不一样了?”我静静的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到现在,我依旧觉得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这些年成长的只不过是心性及阅历吧。”
“那我活到你这个年纪是否有意义哈?”
“有哈,这一路上你送走了很多人,你所有背负着情感渐渐的卸了下来。直到现在,才回到赤条条的自己。”
“这一路来,几次的崩溃,才发现,原来,很多东西你根本改变不了,除了接受其他都是空话。我们都是世俗里可悲的人。”
“怎么说,怎么还崩溃啦?”
“阿嬷去世的时候,我连夜奔回,却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你应该最清楚的感受。所有人的声音仿佛都没有了,我一个人抓着棺材,哭得不成样子。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几天的。”
“渐渐的,每个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妻子类?”我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很难吧。我这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心太累了,就会渐渐的害怕这一切。那会的我,也就是现在的你。我们处在的这一个时代,物质至上,所有的东西无法去衡量,只能拿票子说话,而我没有票子,没有票子意味着我没有能力去守护一个人。痛啊,你知道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
“好的了吗?好不了,谢三年。我们都是河豚啊,被这个世界气得涨成了个球,被针扎了几下都炸不开,最后又乖乖的卸了气,回到自己无用的轨道上来。好惨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还记得,嗯,这时候的你应该是最喜欢写东西的吧。真的是为傅少年轻说愁啊。你以为你真的能写出什么,只不过是自己在欺骗自己罢了。”
我来气了。“虽然你是我,虽然你经历了我经历的东西,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子说。是,我是写不出什么东西,但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坚持,能做的事情了,如果渐渐的失去了这一些,我才真的是一无所有。”
“别生气别生气,都说了,我是你。我何尝不知道我是这样子的人啊,但是,三年啊,没钱不行啊。活不下去哈,没人跟你啊。”
我闭着眼睛许久,叹了口气。
“也许吧,但那又如何,如果命里没有这一些的话,那便不在强求了,如果所有的爱情都要建立在金钱上,那么我无话可说。我一直认为努力过就会见彩虹,生活只是生活,很多东西后来渐渐都可以得到的。”
“嗯,可能,我还是我吧,终究改不了。不到心碎都不能明白原来生活这么爱玩,而自己却只是无数颗棋子中的其中一颗。罢了,罢了。”
“我知道,也许你经历过这一切,你会愿意劝我,让我改变一下方向,即使所有的都会改变,都无所谓,或许会开心一点。但是,不了,我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是的,你说的对,你不用告诉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因为路还是要我去走。可能会很惨,可能会很难,但是,这是我自己的路哈,害怕,恐惧,充斥着我,但我除了面对,我能做些什么?”
“谢三年啊,谢三年。我真想在替你活一着啊,可能,最后的你还是会变成现在的我,但是这都无所谓啦。只要你还是你就足够了。”
“是哈,只要我还是我就足够了。像我这样的人,就该如此,就该这样的去走。即使死在路上,也在所不辞。”
“还是年轻啊。罢了,随你去吧。”
“你为什么会来啊,因为,你想看看你的路。但是,现在你看完了之后,却依旧还是要走自己的路,你是很搞笑啊。但是,可能你做到了,加油,谢三年。”
“什么意思?”
渐渐的,老人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未来开始变了。走啦,年轻的我,你还是那么帅。”
“再见,谢三年,”
“再见。”
“谢三年,起来吃晚饭啦?”
我睁开眼睛,还是难受,慢慢的下床吃饭,“嗯,会好的吧?”
心里默默的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