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自由与仁爱——《什么是科学》吴国盛
What a hell of the Science popularizing. 作为科普读物,这本书足够了,条分缕析;而作为专业书籍,总觉得缺点什么,观点的罗列、各大科学家的发展历程、历史的发展等等,总是没有讲解清晰。毕竟,从历史观的角度来讲解科学,意味着要将人类的演变过程用精炼的语言重演,也是难为作者了。
先说核心观点。“科学”这个概念在我们脑海中长久存在,人们,尤其是中国的普通人,对科学的含义理解一直存在在从鸦片战争开始的“夷之长技”之中,从西学东渐的演变中,近代国人向经过明治维新的日本学习“科技”,向西方大家学习各科教育,翻译种种著作,天演论……“科学”这个词的来源更是日本学者对法文“Science”的翻译,更多的指自然科学。然而,国人对科学的理解少了对核心-科学精神的理解,也就是希腊的人文精神。
从演化来看,科学经历了从希腊理性科学到近代科学,到现代科学的过程,期间经历了多种文明的冲突和融合,希腊文明与希伯来文明、东方文明、阿拉伯文明,再加上宗教的支持,在人们追逐事物原本规律和原理的路上才走得越来越远。
希腊文明,受限于地域的狭窄与贫瘠,发展出了极度发达的航海文化,而在航海探索的过程中不断发现自然,培养了希腊人追求自由的本性。科学就是通往自由道路上最鲜明的钥匙。“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由此引发的是不断追求变化背后不变的东西,这成为希腊思想的基本原则。在希腊人眼中,科学既非生产力也非智商,而是通往自由人性的基本教化方式,没有对科学的追求,也就不配做一个自由的人。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希腊科学,是苏格拉底式的“最高的善”与柏拉图式的“一般本质”,在不断内在推演中寻找确定性的知识。同样,希腊科学轻视经验知识,对外部经验得来,而非从内在推理得来的知识嗤之以鼻。亚里士多德更是把知识划分为三个阶段,初级阶段是经验知识,中级阶段是技艺,也就是追求原因、知其所以然的普遍知识,也就是理论知识,高级阶段是亚老认为科学,却不存在于现代的科学概念中。可能,这也是难以名状的“道”。
希腊文明经历罗马帝国的征战、拜占庭的战争、十字军东征,以及基督教的发展,促使了两希文明的融合,由此产生了现代科学。讽刺的是,科学一直随着战争而传播,追求无用论和内在性的希腊科学却在战争中得到大批的应用。希伯来文明的发展更是一部游牧民族的扩散史,在流动中建立的文明,都有种对自由的执着。恰恰是因为自由的共通性,两希文明的结合产生了极大的成果。在融合中承担润滑剂的却是“宗教”,基督教。在国人唯物主义的教育中,我们留下了宗教的黑暗性的印象,对科学的迫害,比如对哥白尼、伽利略、布鲁诺的迫害,更有黑暗中世纪之称。实际上,迫害仅仅是个例,自由的学术精神却是持续,黑暗中世纪也是短暂的。在这个阶段更产生了“大学”,这种自由辩论的培养体系,给科学的探索带来制度保障。
现代科学的另一基石是在宗教中发展出来的经院哲学,在“耶路撒冷的归耶路撒冷,雅典的归雅典”的政策的发展下产生的。为了在理论和逻辑上证实上帝的存在性而产生,却产生了对上帝的质疑,也就是唯名论与唯实论之争。经院哲学认为,世界渗透着理性,世界上的每一种事物都是上帝理性范畴的样本,从自然事物中,人类可以认识到共相,从而认识到上帝的逻辑。但是,唯名论,认为只有个体事物,而不存在共相,共相只是一个名词。也就是无法在逻辑上论证上帝的存在性。人类的理性探索精神再一次让世界震惊。
科学发展到现代,逐渐从“求真”发展到“求力”。科学的力量随着人类的欲望的提升而提升,纯净的科学不在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追求改变自然的科学,实用性的科学。数学在不断发展中与实际相结合,不再是形式上的“数”或者“象”,更不是古希腊的数学哲学,认为世界上所有事物可以用数字来解释,而是量化的数学来描述科学;另一方面,实验技术的发展,使得人们可以将自然(事物)关到实验室内进行拷问,直到获得事物发展的规律。在数学和实验的基础上,自然逐渐被科学所改变,变得更佳利于人类。
另一条发展路径,则是被称为博物志的自然科学,注重观察、发现、记录、描述自然现象,并试图从中发现内在规律,透过个别发现本质的归纳法。
我国的文明发展基于农耕文化而产生的,没有自由流动的波动性,也就不具备对自由的深刻理解。相反,产生的是血浓于水的家族文化、亲情文化,保家卫国的理念深入人心。在持续的熟人文化而非游荡的生人文化中,以“礼”为核心的社会秩序也就异常重要,成为社会的基石,正如西方文化中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