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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过年

2021-02-07  本文已影响0人  外婆的树洞

我这年纪,说从前,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事了,那时我大概六七岁,能记得的过年印象,是两件事。

那时,我家住在铁星桥,那里有条南北走向的悠长悠长的石板小巷,巷內有户加工米粉的作坊。不是机器,也不是碾子,不是磨盘,而是石臼,椿的。

我这一生,就那时见过用过这种古老的原始的工具,此后再没见过实物。

写到此,网上搜图,却没有搜到与记忆中完全一样的椿米石臼。

记忆中印象很深刻的,是因为那时我还小,跟着大人去排队,大人有事离开一会儿,我是占座的那个。

年关了,家家要蒸糕做圆子,加工米粉是必须的,于是,前一晚淘米,沥干后就去那家作坊自己加工。

那是一种是需用脚踏动支在两只支架上的木质短脚踏柄,以带动另一头,其前端装有铁锤头的长臂木柄,它的铁质锤头在镶入地里的大石臼中,不断撞击的脚臼砸在浸泡沥干的糯米上,作坊的老板用小笤帚不断地把石臼里的米从边边上扫到石臼底部,便于铁锤头椿到,或者把米粉舀出来,过筛,把粗的回倒石臼里,而米粉的主人往往就是踩蹬踏脚的主力。我记得我也趴在像水车似的横梁上,用尽全身气力也没踩动那个杠杆的短头。

第二件印象深刻事呢,就是大年三十,我妈会带着我和弟弟,给对门邻居家的三个孩子包新年礼物。

邻居周阿姨和凌伯伯,对举目无亲的我父母,给予了热忱的关怀照顾和帮助,无论是教方言,生炉火,封炉子,纳鞋底,让从小生活优渥的我妈,在异乡的孤寂困难中,颇感情趣和温暖。

我爸常年全国各地采购,见多识广,常常带回来新鲜稀罕之物,于是,新年里第一天给予小朋友一份令他们欢喜的礼物,就成了我家表示感谢的重要形式。

记得就是几块大白兔奶糖,几块华夫饼干,(邻居家第一次看见瓦楞板样的华夫饼干的羡慕神情我至今历历在目呢)两个香蕉,一个卷笔刀之类,包在商店里讨来的黄色包装纸里,也像店里一样包成三角包,给邻居的三个孩子一人一份。

然后,我和弟弟也会收到他们的礼物,是几块桃酥、小麻饼、京枣之类的,我们自然也是高兴异常。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记忆,是越近反而越来越模糊了,似乎除了年复一年的排队蒸糕蒸馒头,自己做点蛋饺,爆些鱼片,了无新意。

于如今过年不同而值得说说的,是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之间,某单位在大年初一的被戏谑为吃粪肥的豪餐。

那时候,还是计划供应,过年的福利就是两斤咸带鱼,抓阄分的一条小鱼或者大鱼的半瓣。

但是我父母所在的事业单位,人多,公厕多,一年到头粪肥的出售所得,领导也是用之于民(这里必须点赞当时的干部们)怎么用的呢?大概也不太丰盈,发什么是不够的,于是,自己印制了内部领餐劵,每个职工都有份,于年初一可以凭劵领取早餐,是一份酒酿圆子,还有包子,午餐是很扎实的一碗红烧肉。

我为啥记得那么清楚呢?因为我家年年领得多,父亲的同事有要回老家过年的,有要去部队探亲的,初一的餐券又不能兑钱,于是常常就送给了父亲,而我就能骄傲的在食堂里早一次午一次的接受他人羡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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