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广场花影理事之光 向阳而生

风尘仆仆

2024-07-20  本文已影响0人  三叶草青青

郑重声明: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近日的成都,在暴雨与暴晒中反复,不下雨不出太阳时,就是一个蒸笼,闷得人浑身黏答答的,但汗就是出不来。

这样的天气,依旧挡不住大家周末出游的热情。在地铁站等地铁时,第一趟没挤上去,乖乖等第二趟。

“麻烦问下,去西火车站是坐这趟车吗?”

骤然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是不理会,但当我转头看向提问的人时,不由得一怔。

那人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背着的大包比他的头还高出一大截,脚边也还有好几个大包小包。

他拿着手的手机,手机壳已经黄得看不出原样。手机屏幕上只有一张照片,是一张手写的字条,具体写的什么,我看不太清。

“西火车站?你是说火车西站吗?”

“应该是吧,坐火车的,我要坐火车去昆明。”

“那就是坐这个方向的地铁。”

他露出笑容,连连朝我道谢,两排烟熏黄的牙齿十分显眼。

他拎着大包小包在我身后排队,不停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我要坐差一分十二点去昆明的火车,到那里还有票吗?”

我用手机查了下,只有无座票了。

“手机上看只有无座了,您到了那里现场买票,也许能捡漏到座位。就算无座票,中途有人下车,也能找个座位坐坐。”

“那就好那就好。”他又笑起来,眉头略微舒展,依旧难掩满面风尘仆仆。

地铁上没有座位,他找了个角落放下东西,开始同我聊天。

“我刚从若尔盖县来,那里的活做完了,现在去昆明干活。”

他把手机递给我看:“这是他们帮我查的路线。”

手机里那张手写的纸照片上,字迹清晰,写着公交地铁路线,以及去昆明的车次和车费价格。

我握着扶手的手握得更紧了。

“是若尔盖大草原吗?”

“是啊,可美了。”

交谈中,我得知他下了火车就一路公交地铁,到了成都西站坐凌晨的火车去昆明,要坐十一个多小时, 无座。然后明天下午,他就要上工。

奔波劳累,风尘仆仆,这几个字在我眼前具象化了。

他又问我在西站下了地铁怎么走,走多久才到火车站售票口。

我很想描述清楚,可是西站的出站口以及位置太复杂了。最后只能再三建议他下了地铁去找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询问,免得走错路。

“是不是快到了?”

“还有两个站呢。”

他赶紧去背自己放在地上的包,生怕来不及。

“地铁要停好几分钟,不着急的。”

他还是背上了行李。

“你上高中还是大学啊?”

“我都上班好几年了。”

我想笑,却没笑出来。

平日里自以为是作为搬砖人有一身班味,可在他眼里,我依然稚嫩,如同温室里的花朵。同他相比,我那些所谓为了生活的奔波劳碌,真算不上劳累。

到了西站时,我提醒他下车,他再次朝我道谢。

车门关上时,我低头扒拉手机,视野里一片模糊。

记忆里,父亲每次离开家,也是这样大包小包的,压弯了脊梁。

年幼的我无法体会父亲的辛苦,只是觉得他每年才回家一次,回来后每天在外面打牌,压根不和我玩。

父亲每天要抽一包烟,很便宜的那种烟,熏得我老想咳嗽。每次他想主动抱我时,都会被我以烟味太重拒绝。

和父亲的日渐疏远,就是在那些年聚少离多的情况下形成的。

父亲和刚才的叔叔一样,是地道的农民工,走南闯北,无所定处。

那些年的他,没有智能机,不会上网买车票,不会查地图,不会坐地铁……陌生的城市里,他一个人,为了妻女在奔波,克服重重困难。

他当年面临的困难与辛劳,也许比这个叔叔遇到的还多。

如今的父亲,瘦得跟个麻杆一样,两鬓斑白,皱纹横生。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爸,我想您了。”

下了地铁后,我和父亲开了视频。

“哦,知道了。”

父亲淡淡的话语传来,波澜不惊,但我看见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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