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麻痹了人间,唯有兄弟点亮真情

2021-01-30  本文已影响0人  我是何哈哈

余华《兄弟》连载之九

此时的刘镇已经被文革的浪潮席卷的天翻地覆,越来越多的人被抓走批斗。之前一直骚扰李光头和宋钢的三个中学生里的孙伟,他的父亲和车站点心店的苏妈,也因身份问题列入了“阶级敌人”之列。

孙父被抓走批斗,孙伟也成了三人组里被唾弃的对象。他开始笼络起李光头,从此同命相连的两个人成了朋友。

孙伟有一头引以为傲的长发,可因父亲被批斗,他的长发亦被红卫兵视为资产阶级的标志。一天在街上,正和李光头闲逛的孙伟被两侧突然蹿出的人按在地上,对方要用推子推掉他的长发。孙伟拼命反抗。反抗中,锋利的推子用力划过孙伟的脖子,不巧割破了他的颈动脉。一条条血注向喷泉一样从伤口处喷射而出,射进了推刀人的眼睛让他本能松开了手。不远处跪着接收批斗的孙伟父亲看到这一幕,发疯似的朝人群冲过来为儿子报仇,迎接他的却是十几个红卫兵的一阵乱揍。直到被打倒在地不再叫嚷,精疲力尽的孙父恢复了理智,一声不吭地被人带走。

没人理会孙伟的尸体,任其像条死了的狗一般横尸街上。

孙伟的母亲得知儿子已死,瞬间疯了。她总是神情恍惚地去往孙伟被杀的地方,神神叨叨。街坊们经常能看到她不穿衣服在街上溜达,口中念着儿子的名字,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走。渐渐的,再也看不到她的踪影。

孙父被关进此前关押宋凡平的大牢里,终日遭人殴打,受尽各种折磨。他早已麻木,仿佛周身神经已经坏死一般。他的脑海里只有妻子和儿子,一直想着自杀,去与自己的亲人相会。他准备好了一块板砖和一根两寸长的铁钉,将铁钉用手按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右手则握住板砖。他想着已经死去的儿子,大喊一声“我来了”,想着孤苦伶仃的妻子,大喊一声“对不起”,最后想着这群戕害他的这群杂种,大喊一声“我要杀了你们”。之后,他用力地用板砖将铁钉砸进了自己的脑袋。

刘镇里的革命似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每天都有群众当街斗殴,甚至拿着砍刀铁棍相互厮杀。街头一片狼藉,不时有人清理着血迹未干的尸体。

李兰知道李光头生性顽劣,怕他在街上惹是生非,于是整天将他反锁在屋子里。李光头白天无所事事,只能与家中的蚂蚁蟑螂为伴。

有一天,宋钢从乡下来找李光头。兄弟俩隔着门板互相吐露着心声,向对方描述分开日子里各自经历的事情。上次去乡下给宋凡平下葬那天,李兰将家里的大白兔奶糖全部拿给了宋钢。这次宋钢过来,也为李光头带了五颗大白兔奶糖。兄弟俩从白天聊到傍晚,宋钢想在天黑之前回家,但不曾想走到乡间迷了路,不得不返回李光头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李兰看到往家走的宋钢,喜出望外。母子俩意外相聚,拥抱了许久。李光头见到了宋钢也欣喜若狂地和他玩起来。李兰决定带哥俩吃顿好的,三人去了镇上的人民饭店。李兰给两个儿子分别点了碗阳春面,自己却舍不得吃。

宋钢在李光头家住了两晚,第三天一早宋钢的爷爷来接他回家。此后的每一天,宋钢会和爷爷一起来刘镇卖自己种的菜。宋钢会给李光头家门外插上两株青菜并在门口的石板下埋几颗大白兔奶糖,李光头每天出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宋钢给的大白兔,并且跑去南门口寻觅宋钢的影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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