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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涯(42)-亲亲

2016-02-26  本文已影响235人  子沵

…… “再见。”


我说过,我原先是不说谎话的。

但自从我出了森林,与人类厮混久了,便愈发感觉到撒谎的必要性。这种必要性是和人类天性中的虚荣、自我、固执相关联的。或许,人类喜欢谎言更胜过真相。因为谎言总是以人为中心精心编织而成的,而真相却不过是把世间所有的chaos and messes揉作一团所呈现的结果中的一个小小的侧面。即使,人类果真是万物之灵,世界的中心,但显然地,这世界的中心并不是某个特定的人。所以,谎言每每让人舒心,真相却总是令听众难受。

撒谎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他愿我与仁拓厮守一生,我却始终向往着更大的世界。目前看来,就这种问题进行沟通只是浪费时间,因为我们都不可能妥协。或许换个时间和场景,我会很有兴趣和他争吵一番,但现在我不愿。我的时间,永远要用在相对更有趣的事上。

相对更有趣的事,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学习房中术。

那么,要找谁学呢?肃水?晓月?似乎不太合适。或者……

“……铃铃铃。”有人拉响了门铃,“音小姐在吗?”听声音,应该是静静姑娘来找我。

我走出卧室,拉开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闻文静,她还提了两袋东西。但最吸引我目光的不是她手中的东西,而是她的妆束。这妆束可着实奇异非常。

这次,静静姑娘的乌黑长发并未挽髻插簪,而是用一个镶白绒的发卡别着。发卡上的装饰物,让我联想到某种哺乳动物的耳朵。

她正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她看。

她身上,长裙不再,甚至连条裤子也没穿。她露着白花花的胳膊,露着白花花的大腿,甚至把白花花的肚皮也露出来了。哦,还有,她白花花的乳房也露出一小半儿,剩下的半球被紧裹在一件镶白绒的小巧抹胸中——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把乳沟处的优美弧线看得一清二楚。

长长的颈子也露着——不过这地方她穿裙时也露着。现在还被遮住了一些,遮挡物是一个白绒颈环,颈环上坠着一个银色的铃铛。

白绒,又见白绒——目光向下,她的胯部被一块白绒布包裹着,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超短裙吧。这裙用料很省,省到让我觉得她稍一动那布就遮不住耻部了。我不禁想起了柔姐姐,就是那位爱好服装设计的小姐姐,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尺寸越小,尺度越大。”当时我还不甚理解,此时,却蓦然悟了。

裙下,两条圆滚滚的大腿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这个“几乎”是她右腿上的白绒袜圈造成的,我喜欢这个“几乎”。

小腿上是两条交叉缠绕的白色棉布条,布条的上端在两膝外侧各系成一个纤细轻灵的蝴蝶结,下端完美地连接着一双细带高跟鞋。两脚脚踝处,各系着一条花纹繁复的黑色蕾丝脚环,脚尖处,各镶了一个白色绒球。

我抬起头,又看到静静姑娘如泉般的双眼和绯红的两颊。

我在打量她时,她也在欣赏着我呢。

“快进来坐吧。提着东西多累啊。”我向她伸出右手,想帮提一个袋子。

她的左手戴着白色蕾丝长……手套?准确地讲,这是一种包覆了大半个小臂以及手背上自中指第三关节到腕关节两侧的三角形区域的蕾丝饰物。也许,应该称其为臂套?但中文词典中好像没有这个词。

这个问题还是待会儿再纠结吧,现在,我应该先招待我的客人。

她把左手中的袋子递给我,随我走进客厅。我接过纸袋时瞟了一眼袋中物,是一些衣物服饰。

“静姐姐,你今天的打扮可真是漂亮。我刚刚竟看得痴了,真是不好意思呢。”说不好意思是在客套,但夸她的妆扮漂亮却是真心实意的。

静静姑娘含笑不语,依旧两颊绯红,痴痴地盯着我。

我引她坐到茶几旁,又从冰箱里取出两杯忘情水,把其中一杯放在她面前,自己拿着另一杯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问她:“静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只吃吃地笑,并不言语。

“你没事儿吧?”我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我没事。”她怔了一下,似乎回过神来。

“哦不,我有事。”她笑了起来,“音,我来找你,是想……邀请你和我一起跳舞。”她说话的声音很响,但我依然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

“跳舞?”她的邀请有点突然。

“是的,我们一起跳舞!在今晚的舞会上。”

“舞会?”

“就是假面舞会啊!你果然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麻烦姐姐你给我讲一下。”

“假面舞会是在陛下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前进行的,来宾们带上面具,穿着各式衣服,不拘身份,不论地位,自由平等地在一起跳舞。整个宴会,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个假面舞会了。昨天,宁小姐给我送请柬时,我打听到陛下也邀请你了。我担心你不知道怎么准备,就特意带了衣服和面具……顺便,邀请你跳舞。”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参加陛下的晚会必须穿礼服呢。”

“原本,女士们确实只能穿晚礼服赴宴。假面舞会么,也并不在我们这个圈子流行。在皇后仙去之后,陛下的宴会才增加了假面舞会的戏码。据说,皇后娘娘很是喜欢这种活动呢。而且你知道,今天也是皇后的诞辰。陛下这样安排,大概也是睹物思人之举吧。”

“原来如此。那么,静姐姐,你这身衣服也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不是。是我央了襄左小姐,向她的一位设计师朋友借的。这里面的也都是。”她指了指那两个纸袋。

“这衣服设计的很有新意。”我说,“很能展现女人身体本身的美丽。”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我:“那么……音,你接不接受我的邀请……和我一起跳舞?”

“我很想和你一起跳舞……”

她面露欣喜。

“……可是……”

她神色黯然。

“……陛下说他给我的请柬是误送,他不让我参加今天的宴会。所以……”

“——所以其实你并没有拒绝我,你心里是接受我的邀请的。对吧?”她语速很快。

“嗯。”我点头。

“不拒绝我,就好。”

静姑娘现在的表现,包括之前,实在是有些奇怪。是她本身就是如此一个奇怪之人?还是说——因为我?

我站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裙子。

她躺倒在椅子上,仰望着我。

脱下裙子,我身上只剩下内裤和乳贴了。

她几乎瘫软在座椅上,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好美。”

我现在确信,她对我怀有某种我暂且不了解的特殊感情。

我把她拉起来,让她站稳了。我说:“我想穿你给我准备的衣服。”

“我是想说:如果你想和我跳舞的话,也不一定非得在舞会上跳嘛。你帮我换套衣服,就在这里,我们跳舞。”

“不过,我没学过舞蹈。你得先教我。”我又补充了一句。

“不,不需要了。”她说。

她又朝我靠近了一步,我们几乎是胸贴胸站在了一起。

“吻我。”她说。

“嗯?”这这个变化有些突然。

“唔!……”下一秒,我就被她捧住脸,吻得说不出话来。

她吮吸、舔舐,把舌尖也送入我的口中。我也热情地回应她,伸出舌头与她共舞。

她的双手,自脸颊划过我的脖颈、肩膀,穿过腋下,紧搂住我的脊背。我踮起脚尖,用右手勾住她的脖子,左臂抱着她的腰肢。

四颗乳球挤在一起。我的右乳也仿佛在随着她激动的心跳而震颤不已。

两条小舌在口腔中舞动了两分多钟。她终究坚持不住了,与我分开,对着我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松开我,问:“感觉如何?”

“很奇妙的体验。”我微笑。

“啊!我也是。”她也笑了,“没有什么比这感觉更好了!”

“还要不要一起跳舞?”我问她。

“我喜欢你。”她看着我,目光盈盈若水。

我等她继续说。

“母亲说,爱情是不讲理的。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信了。嬷嬷说,这很可笑,女人的一见钟情都很可笑,更可笑的是,我一见钟情的对象竟然是个女人。但这不正是最纯洁的爱情吗?无关乎权钱交易,无关乎世俗名利,甚至无关乎性。我只是仰慕你的美貌,和你身上那种令我心醉的气质。”

“你刚刚吻我时,我也喜欢你。”我说。

当然,我所说的喜欢,和她所说的喜欢,一定不是相同的喜欢。我觉得,语言交流的不便之处,也恰恰是它最有意思的地方。

“你也认为女人可以喜欢女人吗?”

“我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能因为两个人外显的性别恰好相同就否定彼此的喜欢。”

“你是说,我爱你,而你恰好也是女性。对吗?”

我点头表示同意,虽然我并没有那样说过。

“和你接吻的感觉很好,但被你理解的感觉更好!”她说。

其实,是你自己理解了自己。

“那么,到底还要不要一起跳舞了?”我再次问她。

“不需要了吧。我也不怎么会跳舞的,这次约你,就是想藉个由头向你表白。现在……”

“那,你能让我试穿一下你给我准备的衣服吗?我觉得这些设计很有趣呢。”

她提起袋子,说:“去卧室试穿吧。”

……

“现在,四套衣服你都试过了。”她坐在床边,翘着腿说,“烈焰红粉、多情冰霜、兔魅、懒娘,你挑一个你最喜欢的,我把它买下来送你。”

我摘下兔耳发卡,脱下身上的衣服,坐到她身边,亲昵地揉她的乳房。哇哦,真的好软好软啊!

我把脸也埋在她的胸脯中,呜呜地说道:“我觉得……我最喜欢……姐姐身上这套。”

“好啦好啦,让你穿。”她挣脱我,嗔怪道:“不是说好的要谈一场纯洁的恋爱吗?怎么摸完屁股又来揉胸?”

“接吻纯洁,摸摸屁股揉揉胸就不纯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嘛!”

“好吧,说不过你。”她已经脱得只剩下鞋子了——哦,还有内裤和乳贴。

而这双鞋子着实不好脱,她花了一分钟才把它脱下来。

“你帮我穿鞋子吧。这么长的鞋带,我可系不好。”我把脚丫子伸到她腿上。其它的衣物,我已经穿好了,大小还挺合适。

她帮我穿好鞋子后,我站起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果然比我好看。”她说。

“只比你好看一点。”说着,我戴上我的狐狸面具,“这样,咱俩就一样好看了。”

“你可真会变着法儿夸我。”她笑了。

“静姐姐,人们都穿着这样的衣服,戴着面具去跳舞吗?”

“年轻人大多穿的大胆,只要家里不反对,穿成什么样的都有。上了年纪的人,大多只是陪着大家戴个面具。”

“仁拓……呃,陛下,他穿什么?”

“陛下就正常穿呗。他是不参加假面舞会的。他到时,正是舞会结束,宴会开始之时。”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直呼皇帝之名。

“舞会上大家都怎么跳舞啊?是一起跳,还是各跳各的?”

“一起跳?各跳各的?你以为是文艺演出吗?”她咯咯笑了,“舞会是交际活动哎,当然是成双成对地跳舞咯。大多是男女一起跳,也有好姐妹一起跳的,两个男人一起跳的我还没见过。”

“这样啊。我没参加过任何舞会,让姐姐你见笑了。”

“但你似乎对这个假面舞会很感兴趣。老实说,你想不想去?”

“想。可是我的请柬不管用了。”

“用我的请柬吧。”她说,“反正我也不想和别人跳舞,我只喜欢你。”

“请柬能这样借用吗?”

“当然不能。但是你戴着面具,别人怎么知道你是谁?等仁拓快来时,你再出来和我互换就行了。”

“可是我的个子比你矮一点啊。万一……”

“守门的又不是我爹!”她哭笑不得。

……

“总之,你只管放心地去吧。”她拍着我的肩膀说。

“就穿这套衣服去吗?”

“当然。你穿这套,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呢!而且,你穿着我穿过的衣服,有没有一种与我合而为一的感觉?”

“暂时还没体会到。”我笑道,“倒是,我穿着姐姐的衣服和男人跳舞时,你会不会妒忌?”

“绝不会妒忌。”她摇头,“我对你的爱,已经纯洁到没有任何杂质的地步了。”

哈哈,静姐姐不只胸大,心胸也大。

“最后,我戴什么面具呢?姐姐。”我自己也有个狐狸面具,但我想戴个新的。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具递给我,“戴这个吧,和衣服配套的。”

这是个半遮面的白色面具,表面有一层白绒,面具的形象很抽象,我只能看出是一种动物,似乎我还见过,但一时难以和我所知的动物联系起来。

我戴上面具后问她:“你看我像什么?”

“小白猫。”她笑了,“不用玩这种小把戏,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直接问嘛——我都习惯你的无知了。我对你,也是几乎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影响我爱你啊。”

我对你,也是几乎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影响我欣赏你的对我的爱。静姐姐,你可真是个妙人。

“那,这个叫什么?要最准确的名称。”我指着自己的小臂。

“白色蕾丝无指长手套。”

“无指,嗯,恰到好处的命名。来,亲一个!”我在她右脸颊啄了一口。

“然后,这套衣服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Ta最新的设计,还没来得及命名呢。要不,你给它取个名字,我会向Ta推荐的。”Ta应该是衣服的设计师。

“嗯——喵不语,怎么样?觉得好听就亲我个。”我闭上眼等她吻我。

额头被她的唇轻轻地吻。

到现在,她这一吻,我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她面前再隐瞒什么了。

“其实,我不是人类。”这句中文信息是直接用意念传递给她的。

她的唇离开我的额头,又轻轻吻我的耳孔:“我知道。我知道了。”

“人类绝未有你这般完美的。”她微笑,与我对视,“你是妖?是仙?是神?”

“我不知道。”我口吐人言。

“不管你的本质是什么,我都爱你。爱就是爱,管它什么神仙妖怪!”她似乎陶醉在一种无上的悦乐中。那微笑的颜,那绯红的面,可真是让人羡慕。

“人容许自己爱上一个异类吗?我和你的本质,终究是不一样的。”

“错了!”她说,“不该谈什么本质的。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生物,人模人样地站在这里,哪里能区分出什么本质?”

“我不是人,你是人。这不就是你我的本质区分吗?”

“你说着人的语言,穿着人的衣服,做着人的行为,怎么就不是人呢?”她反问我。

“但是,我并非诞生于人类的母体,我的起源和你们不同。”

“存在先于本质。”她说,“是我们的存在方式决定了所谓的本质,而非相反。你生活在我们的社会中,表现出人类的共性,又保有个体的独特性,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嘛!”

“所以,你不在乎我的本质?”

“哪里有什么本质!”她用手指点我的鼻头,“作为个体的人,毫无本质可言。”

她把我的面具取下,双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分别在我的双颊上行走:“这儿有两个人并排走到你眼皮底下了,嘻嘻。那么,你有办法区分他们的本质吗?你能告诉我:谁本质好,谁本质坏;谁高贵,谁卑贱;谁高尚,谁卑鄙;谁值得被爱,谁该被厌恶吗?”

我不能。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手指在我的眼皮上欢快地跳舞:“哈,你不能!谁也不能!皇帝也不能!对于一个鲜活的人,我们永远无法通过观察思考从而把他的本质给抽象出来。因为人是很复杂,而且人总是会变的。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观察一个人的小小侧面,再根据这个侧面决定要不要让自己的人生与之更深入地纠缠。”

“那么,是我的哪个侧面吸引你和我纠缠的呢?”我握着她的乳房问道。

乳房的每个侧面都是弧面,圆润而均匀的弧面。二维的圆,三维的球,这皆是完美的几何形状。在圆弧面上的一点或几点同时用力,这原本完美的形状便被扭曲了——这扭曲的力道会传递到她的颜上,让她露出哀怨的表情吗?可惜我看不到。我正被她压在床上按摩眼睛呢。

“嗯……如果说,是你的外貌吸引了我——诶,这样的我是不是有些肤浅啊?”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大多数人不会比你更有内涵。”我握着她的乳房说道。

“哈哈。其实,我可以换一种更有内涵的说法来解释我是如何被你吸引的。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吗?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了一面镜子,一面有魔力的镜子。在这面镜子中,你可以照见心目中最完美的自己。然后,我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你。”

“所以,从根源上讲,你是因为自恋才爱上了我,对吗?”

“这样说也没错。人最爱的,终归是自己嘛——也只能是自己。人的感受,人的思维,一切都是从自我出发的。虽然,基于同情心或同理心等普遍的人类特质,我们也有真心为他人着想的愿望与需求,但是,不同个体思维上的差异是不可消弭的——所谓的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说到这里,她旋转跳动的手指停下了。

她的双臂插在我的腋下,身子把我压在床上,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我感觉,在一番理性的分析之后,现在,她该是要做某些性感感性的举动了。果然,她鲜艳的唇慢慢地贴近我,缓缓、轻轻、温而柔地摩我的双唇。

吻了片刻,唇分离。她把双肘支在床上,双手托腮,静静看我。

静姐姐,你在想些什么呢?你肯定在心里诉说着对我的爱意吧?透过你的眼睛,我感觉的到的。

“我爱你。”她说,“但我绝不会说我是真心为了你好。我只是爱你。我只是感觉,在爱着你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地快乐自在啊!这就是我的爱情,我所理解的爱情,你明白吗?”

“似懂非懂……实际上,不止是爱情,人类的很多情感我都不明白——没体验过,怎么能明白呢?哎,静姐姐你能具体形容一下你爱我时的感受吗?”

“什么叫做‘我爱你时’?拥抱、接吻、逗乐玩耍,不同行为的感受也是不同的。你想了解哪个时刻?”

“就现在。”我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

我们坐起来。对视,对视。

她低了头又抬起。对视。

她闪烁游移。

她闭了双眼。

她微笑。

再次四目相对时,我问她:“什么感觉?”

“当然是很美好啦!”她指着自己的笑颜,“有时脑海中会闪过一些物象,诸如美食、华衣、赞歌。但更多地时候,心中之感觉得到抽象的美好——心情上,是单纯的喜悦与安宁。我说真的,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淫邪的想法——这点很多男人不同啦,男人们总是很容易联想到性爱。”

“哦?”我质疑她的话,“如果内心真的安宁,为何会躲避我的目光呢?”

“眼睛会涩啦!”

“你应该换个更具说服力的答案。”

“好吧。其实,是因为羞怯与惭愧。”她用手指捋了捋耳旁的头发,“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化身……”

“然后呢?”

“嗯……这么说吧,我对你态度有点像宗教信徒对待自己所信奉的神灵。神灵都是至善至美的,在我心中,你也是。”

“我虔诚的信徒啊,你因何而羞惭?”我把右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她低下头,就势趴在我的大腿上,脸枕着我的腿说:“神灵大人啊!您是至善至美的化身,而我只是渺小丑陋的凡人。凡人虽丑陋,多少也有着向善向美的追求。可现如今,当真得见了这世间至善至美的存在,方才知其中差距。理想尽在眼前,然触之不可及,求之不能得,徒以此丑陋之躯厚颜面神,这感觉怎不教人羞怯?况乎吾神至美,吾神至善,那至善至美的神眸中却映入了一介凡子的卑陋之象。即使神灵大人您不以为意,但真正虔敬的信徒又怎能不感到惭愧呢?”

“呃……信徒对神灵的崇敬,有这么夸张吗?”我低头问她。

“可能有,应该有——虽然我并没有见过。狂信徒对难以证实的神灵的宗教崇拜,无非是一种执念——如果人陷入到某种奇怪的执念中绕不过弯来,那么无论她做出多么夸张的行为我都能理解——这种人嘛,高尚而又愚蠢。北方的游牧民族是全民信教的,你知道吧?虽然我是从来不相信什么全知全能的神灵啦,但我越来越能理解信徒对神灵的崇拜。信徒们说,‘诚念吾主时,如在云端,如临天堂’,原本我是不信的,可现在我信了。因为我在想你时就是这种感觉,浑身轻飘飘、美滋滋的。信念足够坚定,或可产生奇迹……”

“乔豆,我感觉,你这段话的逻辑……跳跃幅度有点大。”

“有吗?”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

“总感觉,话语的背后藏着一些故事。”我也向上瞅了一眼,没什么新鲜的,“高尚而又愚蠢——你是在形容曾经的自己吧?”

“没有啦!”她红了脸。

“给我讲讲嘛。”

“没得讲。没得讲。”她说,“话说,你本来是在问我关于‘爱’的感觉这个问题——让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吧!别再扯远了。”

“好吧。”我拍了下手,“有个成语叫做‘人心隔肚皮’。由于咱俩的心隔了两层肚皮,所以心与心就无法直接交流。而语言所能传递的信息是十分有限的……”

“等等!”她打断了我的话,“‘人心隔肚皮’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吧?”

“这不重要啦。我其实是想说,我有办法让咱俩的‘心’连接在一起。”我指着自己的脑门,继续用意念向她传递信息,“只要你和我建立意念连接,你就能准确无误的和我分享关于‘爱’的体验了。”

“意念连接?”

“对!把两个人的意念连在一起——这可是比赤身裸体肌肤相贴还要亲密的关系……”我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可以彻彻底底地了解彼此,真正做到坦诚相对、亲密无间。”

“我不要!”她挣脱了我的手,整个身体都弹到一旁去。

似乎是羞惭于自己反应过激,她又慢慢坐过来,握住我的手,煞白的脸上也回复了一点血色:“扯太远了。我们扯的太远了。原本,我们是要干什么来着?对了,是在准备着让你去参加假面舞会!舞会——哎呀,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可得抓紧啊。”

原本……当我在门口看到闻文静时我是准备做什么来着?要不是静姐姐这句话提醒了我,我差点都忘了——我是准备向这位较“年长”的女性请教一下房中术的!

“说吧,什么请求我都答应你——就意念连接这事不行。”她笑。

“姐姐啊。”我笑,“你了解……男女行房那档子事儿吗?我想听些建议或者……技巧。”

“你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她的脸色半红半白。

“这几天夜夜给陛下侍寝,可两人总觉索然无味、无甚新意。我在这方面,真的是毫无经验呢。”

她的脸变成绯红之色:“这种事……我也没经验啊。”

“那怎么办?”

她贴到我的耳边说:“虽然没经验,但我母亲给我说过的一句我还记得:你只要跟着节奏呻吟,剩下的就都交给男人吧。”

这方案简单易行,我喜欢。

“谢谢!”我吻她的乳房上缘。

她躺倒在床上,抱起一个枕头放入怀中,眼睛望着天花板,轻轻地出声:“孩子,你去吧。舞会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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