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没有主题||那些春意盎然的五一...
文：啡哥
导言：记得那个五一，一杯咖啡，一份心情，一份疼痛
去年也是这样的五一，回到了这里，用一个杯子，就是很平常超市买的那种一次性塑料杯，盛着这金黄色的液体，拍下了这杯手作的Espresso，背景是绿的发亮的四周环绕的群山和满是禾苗的田地，近处是湿漉漉的路面和远山雾蒙蒙的雾气。
今年，用一包冷萃的咖啡粉，放保温杯里面浸泡，陪伴了一路300多公里的旅途，直到到达，直到放下所有行李，这杯咖啡仍然新鲜、甘甜。在开车的时候特别想加点奶进去，想念那淡淡的奶味，配那苦中带甜的香味，可惜妹妹出发之前说带几盒鲜奶的想法并没有施行，空留遗憾。
回到这块曲曲绕绕，像是绿盆子覆盖的土地的时候，也才只是上午9点多，一路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之后隔了一天，姐夫用了9个小时才从300公里外的地方赶到这里，庆幸早走了一天，也庆幸旁边的Yoyo能帮我开一大段路，虽然她从来没有上过高速。
冷萃咖啡的味道，比较淡，有一点点的苦，在这个清新的空气中似乎可以察而不决，也掩盖了那一丝丝带牛粪味的味道。
那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说的是牛粪味，夹杂着青草的清香。只有几年前开车回来的时候，才能更加清醒的感受得到，Yoyo打开所有的车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陶醉的说，那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那是露水沾染在青草上的味道，那是流水哗啦啦流淌的味道。
cici窝在后面，也深吸一口气，奶声奶气的说，那是牛粪的味道，我知道，妈妈喜欢牛粪的味道！
那是牛粪的味道，我也深信，只有家里才有的那种夹杂这青草香的牛粪味，或者是夹杂着牛粪味的青草香，在春意盎然的午后，特别的醒神，好过喝一杯浓浓的咖啡。
还没到午后，已经早早的吃了午餐，前几年一直在外面做厨师回来的岳父，炒了几个菜，显然是轻车熟路。
在某个炎热的夏日，和Yoyo曾经提了个西瓜，寻找了许久，去到岳父做厨师的地方，狭窄的过道，门口简约的就只是一道门，开在淡黄，老旧的厂房后墙上，记得的也就是那个上楼的狭窄门廊和他给老板和工人们做菜的厨房，还有两条黄狗摇着尾巴。岳父给我们做了一顿午饭，在双人狭窄的房子里，岳父的两个女儿、女婿和孙子孙女八九个人凑在一个临时搭的小桌子上吃了一顿并不算丰盛但无比温馨的午餐。
那个夏天，没有青草，只有屋外的水泥路，在水泥路上矗立的几颗被太阳晒蔫的树，还有拥挤的屋里嘎叽嘎叽的风扇以及不停流汗的那顿拥挤的午饭。
在这个还没入夏的时节，吃着一盆盆家常的青椒炒鸡肉，炒竹笋，岳母腌的酸菜等，确实比在那逼仄的小房间舒服的多。鸡肉的皮很脆，问是不是老鸡，岳母说还不到一年，这种味道，是真实的跟城里的不一样，只能体会。
这个午后，有宽敞却又稍微简陋、起了几年还没有抹灰的墙壁映衬的农村“大”房子，可以尽情伸展胳膊小腿；以及屋外绿水青山，天际云雾掩盖的无边视野。
对面是一个操场，门前的小溪从高耸入云的后山穿行过山间，再环绕操场半圈，从操场的中线位置开始向下，绵延到山脚哗哗流淌的小河。从上面的洗衣池，到流入村子前面的小河，几乎全程都已经用石头水泥把这条小溪围蔽住，起因是之前的一次暴雨洪灾把这条小溪上游的泥沙石都冲刷下来，到岳父岳母这里，几乎都改变了方向。后来，村里就把这条小溪流经的弯弯曲曲的流道挖深和用水泥堤坝围了起来，显得新颖和整洁了许多。
那个操场也重新修缮，重新装了篮球架，划了线竖起几根电线杆，电线杆上装了太阳能电板和LED等，这样晚上就能靠白天储存的电能点亮那几盏灯。
一群七八岁、八九岁的男孩子在操场上打篮球，一个稍大的小女孩跟两三个小男孩走到小溪这边水泥的岸边。想要过去，要绕到上面的小桥，而这里操场侧边就有一根水泥电线杆横在小溪两侧。显然，这帮小孩都宁愿走这条危险的“独木桥”，而不愿意绕几十米去到上面。
几个胆大的小男孩顺着水泥杆子走了过去，胆大的一如前几年看到一帮小孩在颤颤巍巍的树杈上面爬来爬去，荡来荡去，跟猴子和黑豹似的。哦，恍然大悟，那帮打篮球的小孩和这几个走“独木桥”的小孩，不正是那帮胆大的爬树小孩吗？只是大了一两岁而已！
小女孩穿着件红外套，显然有点胆怯，我让她小心，她就更怕了。或许之前不怕，但，如果有人提醒了，警告了，反而坦荡的心变得稍微小心翼翼了。
然后她就跳了下去，小溪底部并不是全部被水覆盖，边缘还有一些木板或石头，小女孩跳下去的时候，红色外套被水泥河堤边的一根伸出来的钢筋给挂住了，我吓一跳，小女孩淡然的回头看了一眼，默默的把衣服一提，转身就跳过了哗哗的小溪，爬上了对面河堤。
去到对面操场的时候，小女孩也很快跟那帮小男孩们一起玩起篮球，本来就是一村天天见面的从小到大的亲戚朋友，所以没有任何的生分！
我以为女孩子少，但随后又有几个更小的几个小女孩跑过来，大声的呼喊，并没有凑过来打篮球，而是嘻嘻哈哈的去“撩”房间里的妹妹。
走到操场，还不习惯直接上去打球，总觉得跟一班小屁孩还有点格格不入，就站在操场边看他们打球。
有一个小孩是隔壁九叔的孙子，过往都是跟妹妹一起玩闹的，妹妹每次回来的时候，会带点零食过去找小哥哥一起玩。今年好像突然陌生了，小哥哥就一直在操场打篮球，小小的身子，跟其他几个小孩也差不多，但打球还是有板有眼。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更矮的小孩以及另外一个刚才的女孩子；其他的三四个小孩在另外一头聚在一起打球。
过一会，开始在小哥哥他们这一拨热身起来，然后开始玩转圈，跟自己小时候一样的绕着罚球区每一格进行投篮，进了则一格一格的投下去。最后，竟然自己输了，太神奇了，关键点在于那个很矮小的小朋友，投三分球根本就碰不到，尽他最大的力量估计还要差两米的距离。后来我了解这个小孩子比小哥哥岁数还大一点，看起来小小的，但是对篮球的热爱却是那么的高，高的我都不敢相信。
说回来，那个小女孩三分球也基本上碰不到篮筐，那他（她）们是怎么赢了我的？
原来是小哥哥代替他们投三分，我竟然不知道他们告知过我，好吧，是我太轻敌了，太小看他们了，或者是因为自己蒙蒙的状态。
当然，因为环绕操场外边一半以上都是小溪，所以他们还得隔三差五的下去捡球，那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去年五一那个午后，那些矫健的小身影。
那个午后，光线比现在的好，一颗绿油油的树，可能是柳树，我忘记了，但是有很多枝条垂下来，一帮小孩子，对，就是现在跟我打球的这帮小屁孩，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在树上爬来爬去，荡来荡去。小树就在小溪旁边，小朋友身体轻，好多个也没有穿鞋子，就光着脚在树上爬，一棵小树上面挂了四五个小孩，把小树当成了秋千，当成了凳子，当成了床，以及家。
他（她）们无忧无虑的大声嚷嚷着，做着各种让我心惊胆跳的动作，在讨论着我听不太懂的事情和打闹着我似曾相识的动作。在阳光下，在泥泞的土地上，在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小树上，挥洒着少年挥洒不完的汗水，那是我模模糊糊最清晰的景象。
再后来，小哥哥回到100米不到的家里吃午饭，好像看着电视又不曾出来了，小姑娘也走了，对面的三个小孩子过来跟我挑战，我明智的拒绝了，因为我知道我能打败他们一时，但是我无法打败他们一天。我亲眼看到他们去年从早上到晚上，除了父母过来叫一声回去吃饭，其它时间都呆在这个有树，有溪，有伙伴的小空地，各种的打闹，玩耍，蹦蹦跳跳，这种精力，已经好久没在我身上出现了，也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后来熬不过，把小哥哥叫回来，我们两个对他们三个打了一场对抗赛，半个小时内，对面的“科比”小哥哥，“鲨鱼”小哥哥们不断的高呼，太厉害了，太高了，太欺负人了。半个小时后，我开始停下飞驰的脚步，在内圈招呼小哥哥给我传球，对面的小哥哥们依然惊呼和我们之间的差距，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支撑不住下面半个小时了。
果然，我赢了一个小时，输了一个星期，在其后的一个星期里，我的腰酸背痛大腿小腿一起酸软，各种中老年人症状一起发作。
但，似乎没有后悔，在那春意盎然的操场，挥洒的是自己残余的精力，仰望的，却是那绿水青山，天际的无边云雾。
只有消耗掉那份残余精力，才能重新升腾起新的希望，不管伤疼持续几天，还是几个星期，需要这份痛楚，才能燃起心底的那份热爱！
屋檐下，举起还有一点咖啡的保温杯，泯入一口，夕阳在远处高山上落下，看着对面几个还在打球的小身影，跳跃，翻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