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故事:艰难时期,偶遇曾经爱慕者(7)
01
安子晨放下一切,将安爸爸送到医院。
可是,当地医院竟然不敢,又匆匆送往广州。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发现是肝坏死,需要手术,切除一半肝。
安爸爸还年轻,安子晨同意了手术。
安子晨只有一个妹妹,但是远嫁他乡了。他只好和安妈妈两个人,在医院里轮流照看。
公司所有的事情,便交由我一个人打理。
此时,正是公司最艰难的时刻,公司人员在不断地流失,公司业绩也在日渐消减中。每天,都有业主跑到办公室来问放款的事情。
为缩减开支,我和安子晨商量后,决定缩减一个店。
就这样,我们的第三分店,仅仅半年开业半年,就以失败告终。
我有些心灰意冷,为我们付出的一腔心血,也为安子晨的爸爸。人生是无常的,一个原本健健康康的人,说病就病了。一个原本业绩不错的公司,说没就没了。
处理完第三分店的关店事宜,我身心俱疲,便一个人跑到咖啡厅里,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最苦的咖啡。
我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李思悦?”我循着声音抬起头,看到了高致远,一个我曾经的同事。
02
自从我进入房地产行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说:“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惊喜道:“我刚刚从咖啡厅门前走过,觉得窗口的女孩有点像你,便进来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笑道:“相想不如偶遇,不介意一起喝杯咖啡吧!”
“当然。”
不管在哪,偶遇故人,都是一大乐事。
我们一起缅怀曾经一起工作的日子,接着又谈到现状。他说:“思悦,我早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果然,现在都是房地产老板了,厉害!”
想到我刚刚关了一家门店,想到日渐低迷的市场,我有些伤怀,但又不好说出来,赶紧打着哈哈,换了个话题:“你过奖了。还是要靠自己开单的,跟打工差不了多远。”
“倒是你,意气风发。搬厂后去哪发财了?”
他轻抿一口咖啡,说:“发财说不上,就是换了个厂,还是做回了老本行,不过时间长了,管理着一个团队。朝九晚五的,还是你好,自由多了。”
随意这么一聊,心里好了些。咖啡也见底了。我们加了新的联系方便,挥手告别。
我以为会像之前一样,一旦分别,就不会再联系了。如果不是这次偶遇,也许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再见面的。
没想到之后,他时常联系我。
其实,在工厂一起共事时,他就频频向我示好,也帮过我不少。只是那时,韩诚在我的心里过不去,我将所有人都冷漠地拒之门外了。
但是,自从在咖啡厅偶遇,他说,“这便是我们的缘分了。”
想到安子晨和陈彤都准备结婚了。我年龄也不少,该找个男朋友了。于是,我试着和他开始交往。只是,安子晨不在,公司的事,有些让我焦头烂额,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03
好在安爸爸手术很成功,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出院。我和公司的几个元老,一起去看望安爸爸。发现安子晨整个人憔悴不堪,胡子拉渣,眼神暗淡无光。
往日那个意气风发,充满自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不复存在了。
我一阵心疼。“叔叔会好起来的,你是公司的领头羊,是公司的主心骨,大家都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安子晨,你要振作起来。”
“公司有你,有浩天,有大家,我挺放心的。我可能要过一阵子才回公司,这阵子就辛苦你们了。”
这样颓败的安子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安子晨。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几天之后,我又听到一个消息,让我震惊无已。
那天,我正和高致远一起。高致远领到一笔不菲的奖金,他很开心,非得拉着我去吃饭,饭后又拉着我去汇源珠宝。高致远选了一个项链帮我戴在脖子上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周浩天。
他问:“安总新房怎么暂停装修了?”
我很意外:“啥时候的事情?”
“就今天,我也才刚知道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已经没有心情选项链了,对高致远说:“就这条吧,挺好的。”
高致远结帐后,我就拉着他匆匆离开。
安子晨的新房对他很重要,突然停掉装修,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04
“公司有事,你紧张我理解,为什么安子晨有事,你还是同样紧张?”
刚走到外面,高致远就停下脚步,质问道。
“他是我的搭档,公司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偏偏他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万一,他挺不过去,我们公司也会面临倒闭,你知道我一个人根本应对不了……”
我试图解释,高致远却听不进去了,“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他。”
“他都快要结婚了!”我喊道:“我只是当他是朋友。”
“那你去陪你朋友吧!”
我们第一次发生了争吵,最后不欢而散了。
但是,我暂时没有办法顾及高致远,我心里一直想着安子晨怎么会暂停装修呢,应该也不致于穷到没钱装修了吧?思及此,我又给周浩天打电话。
周浩天说:“李总,你现在有空吗,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看他什么情况?”
我觉得也好,便同意了。
05
安子晨是本着带领大家一起赚钱的信念来开公司的。所以,公司的利润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主要还是靠自己开单才能赚到钱。
安子晨常说,我们既是公司的领头羊,更是公司的战士。只有我们能开单,才能带动下面的人开单。
这两年安子晨好不容易攒下一点老婆本,好不容易买了房子,准备装修好就结婚的。
却不曾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司极速下滑,关闭一个店,就等于我们投下的钱都打了水漂。偏偏这时候,安爸爸还忽然得了重病。
好在安爸爸有社保。但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安子晨应该也没什么钱了。
而我,这两年赚得钱,全部给家里还债,而且家里又将二楼建好并装修,剩余的钱都投进了新店。
如今,我们两个公司老总应该是最穷的了。
可是,再怎么着,安子晨的新房装修也不能停啊,在安爸爸生病之前,就已经定好婚期了。
这一停,婚期便赶不上了。
“没有婚期了。”面对我们的疑问,安子晨淡淡地说。
我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会?他和陈彤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他对陈彤的好,我们一路都见证着。
“我们分手了。在我爸回来后,她就提了分手了。”
难怪,那天我们去看望安爸爸时,安子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当时,我只当他在医院陪护太累了,再加上公司的事情,一系列的打击才让他挺不住的。
原来真正的原因是陈彤。
这时,我也才想起来,确实是一段时间没见过陈彤了。
06
周浩天沉默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我突然想了韩诚。那时,我和韩诚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我爸妈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韩诚的存在。也许是同村人告诉他们的吧!
他们就要求我回家。
当时,我是不想回的,我甚至有点怨恨他们。
如果不是他们格局不够,只顾着眼前,我的人生根本就有无数的可能。
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一直是前年级名列前茅。老师们都对我报以无限的期望。在那个小山村里,我明白,唯有努力学习才能改变我的命运。
然而,初中即将毕业之时,村里很多同学,都已经放弃中考,外出务工了。
我妈也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人家谁谁谁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回来。等你上完大学,都要嫁人了。再说了,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我一语不发,等她说完,就躲到房间里流眼泪。
在老师的坚持下,我还是参加了中考了。结果全班只有6个同学考上了重点高中,我就是其中一个。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妈说,“村里某某回来了,过几天就要走,你刚好和她一起去吧。”
村里很多人家里都建了楼房,而我家还是木房子,雨天漏水,冬天四面八方来风。我只好将录取通知书藏到箱底,无奈地跟着同村的大姐姐外出务工了。
后来,在电脑培训班,我遇到韩诚。
因为他,我从一个工厂普工,变成了公司的业务员,在后来又变成了韩诚的女朋友。
韩诚是外省人,但是我不介意,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够了。反正父母只爱钱,我嫁哪里,他们应该也无所谓了吧!
07
当我回到家里时,妈妈却流着眼泪劝我,别远嫁。
她说:“那些地方又穷又冷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跑到我们广东来打工了。再说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到时你被欺负,都没地哭。”
“而且,你从小就怕冷,那些地方冬天常年下雪,你受不了的。”
那时,因为家乡闹水灾,我们村很多人都移民到了城镇。我们也终于有一个像样的家了,虽然很小很挤,但是是至少不会冬天漏风,雨天漏水了。
而且,还是在小镇上。
父母似乎挺满足的。也许是因为这样,我妈的心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她似乎真的在关心我了。
印象中,他们从来没有好好地跟我说过话,每天他们总是早出晚归,干不完的活,操不尽的心。偶尔,我们做错了一点小事,也会招来她的一顿臭骂。
我理解她的累,但是不服她说的话。又不能顶嘴,只能自己躲到一边,倔强地不说话。
“悦悦,你就听妈一次吧,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呢?”
我爸见我不说话,便说:“如果你要嫁到那边去,就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最终,我还是留在了小城。因为我突然发现父母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深深地皱纹,双眼暗淡无光。细看我妈的双鬓已白发丛生!
我第一次不忍他们我难过,流着泪跟韩诚分手了。但是,我的心却仿佛在滴血,世界的颜色也变得暗淡了下来。
“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安子晨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还有些恍惚,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韩诚了。
这些年,我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所有想追求我的人。我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站在安子晨身旁,和他一样,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存在,我真的做到了。
“悦悦,你的心里一直装着安子晨,只是他有女朋友了,你自己不愿承认罢了!”高致远说的话,忽然在我脑海里冒出来。
也许,高致远说的是对的。
终于安子晨要和陈彤结婚了,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不结婚,既然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就选择爱自己的人吧。所以,我试着接受高致远。
可是,现在看着陈彤离开了,安子晨那么痛苦,我竟然不是高兴,而是心疼!
也许,真正爱一个人是成全吧!
(第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