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土地庙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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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南头,靠国道边,新建了一座土地庙。
不知道瓦工师傅从哪里学来的风格,土地庙似两屋檐对峙一般,门开向西,有隐墙相隔,来往行人望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可以望到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村里传播着关于土地庙里的故事——
故事一 土地庙里神仙打架
村里的二楞子,粗胳膊肘,短短腿,走起路来,两条罗盘腿,一拐一拐的。
人们都说是听二楞子说的,土地庙里有神仙打架。当村长王大炮找二楞子核实传闻时,二楞子,一急,又开始结巴,坚决否认,绝不是他先说的。
“吴二头,我们今天开始,就当个巡逻的。”夏秃头一边背着手走着,一边与吴二头商议。
吴二头听夏秃头一提议,竟然是“一拍即合”,头点得像鸡吃食。“可以,当然啦!当然啦!”一连声的答应着。
吴二头与夏秃头分别骑上各自的二轮电动车,由于使用时间长了,吴二头的电动车像蚂蚁爬坡,而夏秃头的电动车,则“咔嚓咔嚓”响个不停,人和车还未到,声音早就到了。
离土地庙还有不到三十米处,夏秃头沾满灰土的大手一挥,“停!”说时迟那时快,吴二头一个翻身,从电动车上跳下来了。
两个人赶紧把电瓶车找个隐蔽的地方一放,弓着腰,向土地庙摸过去。快到土地庙门口时,走在前面的夏秃头举起了右手,示意吴二头,俩人从门两边包抄过去。
当夏秃头和吴二头在土地庙口汇合时,俩人不约而同,握起双拳,冲进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夏秃头和吴二头俩人冲进去时,当时就吓呆在原地,“神仙打架”?对!“神仙打架”!
当夏秃头和吴二头走出土地庙的门时,再没有了来时的好奇和激动。亲眼目睹“神仙打架”的他们,被“神仙”教育了一顿。
俩人返回到藏电瓶车的地方,才敢大声地出口气,互相对望了一眼,摇一摇头,夏秃头带头,吴二头跟上,向村里骑去。
当夏秃头和吴二头来到村里的路口时,有好事者上前询问俩人情况。夏秃头看看吴二头,吴二头望望夏秃头。最后,还是夏秃头按照“神仙”当时交待的要求,简要说明了情况。吴二头不忘关照一句:“土地庙上香,老祖宗的规矩,只能男——丁!”吴二头拖着腔调说。
故事二 土地庙里夏嫂失踪
当夏秃头回到家时,夏秃头的老婆正在煮饭。夏秃头看到老婆在家,心里咯噔一下,嘴里什么也没说,埋头向屋里就走。
说起夏秃头的老婆——夏嫂,其实,还有一段传奇故事。当夏嫂出生时,由于先天性体弱,只有不到一斤半,人们戏称为“小白鼠”。
就是这个“小白鼠”,从小瘦骨嶙峋,但皮肤白净,娇小玲珑。爸妈把她遗弃给外婆抚养,善良的外婆一把屎一捧尿把她抚养大。
到上学的年龄了,外婆又亲自托人找关系把她送到县城最好的学校——成才中心小学上学。外婆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廉价房,每天送夏嫂上、放学。
这期间,夏嫂的外婆在夏嫂上学时,就去旁边的小饭馆打零工。同时,晚上待夏嫂入睡后,外婆又去批发市场帮豆腐店铺里打工。因为,批发市场都是深夜三点半上班,早上五点就收工,时间刚好不冲突。
夏嫂见外婆如此辛劳,小小年纪的她,喑暗在心中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外婆。
在外婆的辛勤操劳下,家里除了日常开销,还有结余,外婆把这笔钱存入了信用社,以备日后夏嫂上学继续深造。
夏嫂随着年龄的增长,越长越漂亮,虽然说比同龄人稍低一点儿,但是,仍然隐藏不了如花似玉的美妙身材,漂亮的脸蛋儿俏不可言,两只撩人的丹凤眼更是让许多男孩子倾倒。
来自农村的夏嫂,刚进校时,见到这样阳光向上的城里孩子们,心里总有一点自卑感。后来,她的同桌,也就是现在的丈夫夏秃头,给了她许多的帮助,让她走出了自卑,并成为了班上一名品学兼优的“班花”。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夏嫂的外婆因为过度劳累,一病不起。刚刚临近初中毕业的夏嫂,面临着辍学的窘境。
这时,同桌的夏秃头义无反顾地伸出了援助之手。夏秃头的爸爸是镇党委书记,妈妈是镇医院的主治医师兼副院长。夏秃头不知采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他爸妈愿意帮助夏嫂一家度过了难关。
初中毕业,夏嫂上了中专,学习服装设计。而夏秃头一心一意追随着夏嫂,报考了同样的学校和专业,俩人又在一起学习,又成了同桌。这一次,夏秃头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愿报考重点高中,惹恼了他们,差点断绝父子关系。
“屋漏偏逢连夜雨”,夏嫂和夏秃头毕业的这一年,正赶上国有企业和毕业生分配制度改革。俩人本来可以进入一家不错的国营服装厂,由于工厂改制成了股份制,正在精减员工,人家就不可能再收一个没有一点儿工作经验的学生娃了。
夏嫂只好临时回到老家待业,照顾外婆。这时候,夏秃头拒绝了父亲给他安排的工作,追到了乡下,和夏嫂一起,在村里开了一家缝纫店,不久,俩人正式结婚,过上了不饱不饥的小日子。
夏嫂虽然说,身在农村,但她勤奋好学、特立独行的性格一直没有变。她只要一有空,就手捧书本,广泛阅读。涉猎历史、地理、人文、诗词……,犹喜散文写作,只要是有用的,她都会去看。除了读书,她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独自去游历山河大川,遍访名人古迹,开始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今天,夏秃头闷声不响地回来了。夏嫂一反常态,没有上前打招呼,暄寒问暖。她只是默默地把饭菜端上桌,为夏秃头拿好酒瓶和酒杯。然后,夏嫂低着头,三扒二扒地吃好饭。夏嫂见夏秃头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吃饭,就一声不吭地把自己吃好饭的碗筷洗了。然后,又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把晾干的衣服收拾好,出去了。
夏秃头闷声不响地回到家,倒在床上躺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待他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赶紧爬起来,看到桌上的饭菜和酒瓶,忍不住坐下抓起酒瓶就狂饮。
这一喝不打紧,空腹饮酒的夏秃头,醉了,醉了,醉了……这一醉方休。到第二天,当他酒醒时,发生夏嫂一直没有回家。
夏秃头赶紧打电话给吴二头,“喂!喂喂喂——”一阵“喂”以后,夏秃头让吴二头赶紧过来。
“怎么了?”吴二头人未进门,破嗓门的声音就进来了。“你姐不见了!”夏秃头双眼红得像球,望着吴二头缓缓地说道。
吴二头一惊一乍,一惊的是,夏秃头与夏嫂重来没有承认过他这个弟弟,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吴二头父母当初拋弃他姐的原因。一乍的是,夏嫂,也就是他的亲姐失踪了。
“一定是他!神仙——”夏秃头和吴二头俩人异口同声地大喊大叫道。俩人奋不顾身朝土地庙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