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武汉,不问当时曾少年!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你曾是少年》
-1-
一年多前从深圳回到武汉的时候,有人问我为什么离开深圳,我说不喜欢。她说那你去的那些城市,你最喜欢哪里?emm……都不喜欢吧,我说。
“那你觉得武汉怎么样?”
我觉得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只能说在那里但凡待上一天就有一天的故事。
当时自己离开武汉刚好一年,回来的时候,从光谷到学校的那段,到处都在挖坑、修路、建房,走到哪里都是破破烂烂,光景荒凉,而光谷广场那块儿更是糟的一塌糊涂。
彼时多亏一个学妹帮忙,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一个单间,打算待上半个月的时间。
考试之前,一个人去了昙华林、江滩、东湖,还有几个朋友的学校。然后每次回来路过光谷,看到的都是一副面目全非的鬼样,心里别提有多失落了。
公交756记得刚入校那会儿,脑子里就知道一个光谷,出去兼职,出去看朋友,出去参加一些乱七八糟的励志讲座,又或者校外交流和比赛……
回时华灯初上,霓虹渐起,整座城市慢慢被夜晚侵袭,自己一身疲乏,而且非常想吐。
但好像一听到公交车上播报的“珞喻路鲁巷”“鲁磨路光谷广场”,心里瞬间就能踏实下来。
那时无论我们去哪,光谷总是一个中转。一段不长的等待,一群蜂拥而至的男女,不管有座没座,只要能够挤上756,就会卸下对外界的所有防备,一觉睡到湖口。
彼时声色犬马,再见一滩死水,这样晃了几天以后就再没心思出门。
那种落差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曾经纸醉金迷昼夜荒淫,而今灯枯油尽身心俱亏;我们把自己身上最好的东西都耗费这座城市,最后挥霍一空什么都没能留下。
光谷广场-2-
后来大学时候的一个室友因为没钱交付房租,从金融港那边搬来与我同住,给我打电话时,身上甚至连十几块的打车钱都没有,境况好像比我还要凄惨。
两个前途一片黑暗的人挤在一块儿,生活就跟光谷的现状一样,糟的一塌糊涂。
22岁生日那天,跟室友简单吃了顿饭,但又总感觉太过随便,于是叫上小姑娘和她朋友一起唱了2个小时歌。
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她正跟室友说着什么,回去路上我问室友,你们在聊些什么,室友说那个女孩问我你接下来的打算,我说你会去上海。
听完我就再没说话。
其实那会儿我压根就没想好接下来去哪工作,只是拿出“魔都”的幌子,骗别人也骗自己好像有了目标。
我们的二师室友把借来的几百块钱用完以后,我也无力继续接济,每天回到房间听到的都是他沉闷压抑的唉声叹气。
“唉,没意思!”、“我也觉得没意思”,“不知道到底要干嘛”、“我在深圳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特么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混成这b样了,艹!”、“……”
“出去走走吧我们!”最后他说。
那天我们从南门出去,一直走的很慢。
我记得高新二路那边有一块很大的菜地,那时学校附近停电,跟另外一个室友从那里的泥地过黄龙山隧道,去别的学校网吧开黑通宵,最后整双鞋子都废了。
学生时代不管干什么求的都是一个痛快,好像跟谁都能成为两肋插刀的兄弟;
不像工作以后,到处都是一种利益权衡的“借钱之交”,就连身边最近的人都得小心翼翼的提防……
偶尔放假时间玩个游戏,都觉得是一种负罪。
五黑通宵的日子-3-
室友终于做出决定,托自家亲友找了一个活计,从住处搬离的时候,自己还在光谷办事,也没想过要去送他。
当时因为别的某些事情,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打击,一连几天都是一种神魂剥离的状态,走在路上经常想不起来自己是要干嘛。
有时点完饭菜想起自己才从隔壁吃饱出来,从光谷回来发现穿的鞋子又是一黑一红。最尴尬的时候,原本是内急要上厕所,结果打开淋浴头冲了好几分钟才意识到衣服一件没脱……
其实这种放空状态以前也会有过,自然也就未曾在意。直到有一天,自己穿着拖鞋一脚撞在北门那边的一道台阶……
当时脑子突然一麻,眼前黑了短暂的几秒,缓过神来发现,右脚的拇指从中间整块断裂了。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再这样出门,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马路上的车辆撞死。
后悔于是下定决心买好去上海的车票,借着剩下的几天时间,跟纠结考研的猫猫见面吃了顿饭,跟温州一起实习的同学小聊了一次。
每次跟人吃到一半,无边骤雨便是倾盆而下。武汉的天,还是那样让人捉摸不透。
离开武汉的当天,我在省中医院的公交站台见到一个行乞的老人,大家视而不见尽数避开。
当他走到面前的时候,刚好踩到我右脚的拇指;我不知道是因为痛觉的缘故又或者其他什么,我听到自己压低声音,冲老人轻轻说了一句,“滚!”
旁边的一个女孩被我吓得身体一颤,然后我就突然回过神来,我觉得从那一刻起,我变坏了!
不管这座城市给我带来的是些什么样的感受,不管这座城市与未来之我还有怎样的关联,而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我不喜欢,亦非讨厌,不过其时当别,再见,不问少年(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