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成长中的点滴
女儿五岁了,有机会就记下她的一些往事吧:
一 女儿生日
早上起床,窗外是凄风苦雨。
今天是女儿生日,所以没送她去幼儿园,而是送回姥姥家。迎着冬日的冬雨,我没们在雨中加速前进。我则为这个好象突然到来的日子而兴奋。3岁,是呀,转眼3岁了,就好象平时她不在跟前而现在才觉得自己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似的,我感觉她熟悉而陌生。手底下护着这个宝贝,就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她被风吹被雨淋着。可一转念又为自己昨晚的训斥而脸红。因她的调皮,因她的淘气,我用比对学生还厉害的声音喉她。看着她愣冷的,委屈不动的样子,心里有训完学生的满意。这一刻我突然厌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是被工作异化了吗?女儿才3岁,为何这样对她,不公平呀!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让风吹被雨淋,可这片刻的温馨会成为永远吗?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我不敢高兴了,只有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前行。
二 女儿第一次受罚
晚上接女儿回家,看着她开心地从幼儿园里跑出,我的心也随之荡漾,看来今天小家伙过得还不错。一路上,她唱着新学的歌谣“大米饭,喷喷香,农民伯伯种的粮……”可惜“伯伯”被她背成“婆婆”,怎么纠正都不行,两个人嬉笑不断,让人感到一种轻松。
下地,上楼,拉她手,“疼”,女儿喊了一声,我急忙展开她的手,左手的中指,无名指之间一小块皮没了,红红的,刺眼。“你摔了吗?”我急切地问。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回到家里,我极力地“引诱”她,“是抓东西划破的吧?”“别的小朋友抓破的?”“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蹭的?”……她不吭声。我蹲下身子,做了最不愿做的最后一次询问:“是老师打的?”她这次轻轻点点头,我心头一震,一阵不平之气上升:刚刚三岁的孩子,她们怎么忍心下手的?我平静了一下,问她:“老师为什么打你?”“面包没吃完”,“我不喜欢吃面包。”是呀,打孩子需要理由,可这个理由让我无奈又愤怒。孩子挑食不对,可用这样的方式解决则是愚蠢。巴掌打走了孩子对幼儿园的想往,打走的是老师的亲和力。孩子对你只有畏惧,没了亲近。“老师还让我罚站了。”女儿又小声说了一句。“罚站,为什么啊?”我又不得不耐心地问她。“她说我太疯了,和小朋友往厕所跑。”荒唐的理由,孩子喜欢热闹,喜欢一起做事,这是天性,可孩子的天性就这样早早地扼杀,一个个木头似的坐在座位上。老师满意这样的孩子,不如说是没有尽职。我真的很气愤:这是刚三岁的孩子,刚开始用她稚气的眼睛来认识世界和人,可幼儿园给孩子的是什么啊?老师的意旨,老师的命令,老师的思想,惟独没有孩子的内心世界。
“爸爸,阿尔卑斯糖。”她看到了我买给她的礼物。“我要带三个,给-老师、-老师、-老师。”看着孩子满脸兴奋的神情,我只有一种念头,她的三位老师要看到这样的场面该有多好。
明天又要送她去幼儿园,我只想大声疾呼:老师,我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送给你们,你们将会给满怀童真的孩子以什么?
三、你快点好起来------
(一)
起床后,又怜惜地看看她熟睡的模样,但愿这一刻永远的停留,好让她静静的睡会儿,好让她补回晚上那难熬的一夜.
晚上回家,她已经睡了,摸着她有点烫的额头,她醒了,“爸爸,你看我是不是发烧?”“没事低,睡一晚就好了。”我安慰着她。她又信服地睡去了-------可是半夜,她却说起了梦话,我握着她的手,轻拍她的后背,我想在潜意识里告诉她,我就在她的身边,我会和她在一起的。可我对她的病情却无能无力。“爸爸,我怕,有坏人。”她或许从噩梦中醒过来,对我说。“没有的,你看,爸爸在你身边呢。”我也只有这样安慰她了,又一次紧紧握住她的手。“爸爸,天快亮了吧?”我明白她的意思,只要天亮了,她就不用再做噩梦了,也就没有坏人了。“对,天快亮了。”我轻轻拍着她,让她在安全感中能睡一会儿。一会醒了,一会睡了,就这样她艰难的熬着-----
天终于亮了,她却静悄悄地睡着了。可能是烧稍微退了一点吧。看着那个可怜地蜷缩身子的她,我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替她去承受那可恶地发烧吧。诗人说: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尽管我能理智的向学生阐释:不幸是人生第一种体验,而丰富得体验有利于人的成长。可面对我的女儿,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我永远不希望她会有病痛出现,我宁愿把这一切降临在我的身上,也不希望这些成为她的人生体验。
“好好地睡好吧,爸爸在为你祈盼,你快点走出来吧,让那个快乐活泼的你重新展示出来。”
(二)
"爸爸--”“爸爸---”耳边是欣欣呼唤我,赶紧回应,“我在,啥事,你说---”没有了下文,我知道她是睡梦中叫我。可她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呼唤我,我真的一无所知了。看着红扑扑的脸庞,却是紧皱的眉头,我知道梦中她肯定遇到困境。这时她会记得我,可我也只有看到她病弱无力才去照顾她吗?
下午下班,开门进去,没有往日飞奔出来的嬉闹,安静中透着不安。结果发烧已经在床上睡了。坐在她旁边,变粗的呼吸,红红的脸,不想要的情形真实出现了。可这一切和那个精力旺盛,没一刻安宁的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溜冰在所有人要午休时,读书、画画要在该睡觉时,手工捏泥人要和大人一起捏,练琴你得坐到身边尽管听不懂,作业到睡觉了突然一句“我忘哪项作业了!”她是孩子可家里她却像大人随时安排大人该干什么,为此却没少挨批评,罚站;可过去后在她那从没有记录的,所有是问题都是第一次,让你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可现在,她多安宁;我不想要这个,我却宁愿她拿着作业上下追着我签字,拿着书说要和我有感情的比赛朗读课文,让我带她打羽毛球,那句“求你了,就五分钟”现在都成了我的福音------
只有在此刻才知道那个健康的孩子再烦人是多么幸福的事!
咳嗽声传来,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敲击在我虚弱的心口;“快点好起来吧”给她,像一剂良药,一点一点渗到她的身体里。
四、又见八月十五的圆月
八月十五的月亮没有机会看到,但想到“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于是带着孩子下楼,赏月----
一出楼门,孩子受停车场灯光影响没有感到月光存在,而我很自然把头转向东方:明亮、洁白的月光静静的无声无息的注视着我,好像知道一个老朋友我要看望她似的,心里涌起无限涟漪。为了让女儿切实感受到月光的与众不同,我把她领到楼后,高高耸立的大楼挡住了人工光源,月亮刹那间增亮不少,女儿这时也不由得大叫:好美的月亮。月亮一直按时悬挂在天上,可从来没有那个晚上会如此惹人关注谈乱,一年里的焦点就着一回,不知她会是何种心情。蛋黄的外表,朦胧的神情,安静神秘的气质,看着看着,心也似乎无限被夸大了,思想也似乎一下子飞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女儿嘴里念叨出王维的诗句,触景生情---,“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回了两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她还没上学就知道的,说完她却问我,为什么要看见月亮低头就想到故乡?我解释说:一年八月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而月圆时亲人也希望在外工作的人回家,一家团团圆圆的。她似懂非懂的答应着,可又问道,故乡是老家吗?故乡是什么?思绪又回到小时候。那老槐树下赏月的情形又出现在眼前。月亮会照着回家的路,离家的人永远不会迷路的。那是母亲说的。“那不离开家不就不用迷路吗”这是我急切的问话。母亲没有回答我,只是盯着月亮出神的看。过了一会,她看着我说,“你一定要出去,那怕路再远,也要出去”------我只是迷惑,为什么怕迷路,还要我离开?
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月亮还是月亮,路还是路,我却很少踏上它,尽管我知道我不会迷路。故乡是什么?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把我抚养大后毅然推到外地寻找美好的地方,是我在某些时候会突然觉得顿生愧疚的地方。女儿还在念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她不知道故乡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我知道了,我又能对故乡做些什么----
五、圣诞礼物
圣诞节来临,一直延续送她礼物。
从她幼儿园知道圣诞开始,每年平安夜晚上都会在她睡着把她想要的礼物放在枕头下,然后第二天早上听到她开心的叫喊。当然她也会问圣诞老人的问题,门窗关闭,怎么进来?(他无所不能,而且他最喜欢小朋友)他平时在哪?一个晚上能忙过来?-----上小学后,曾经也怀疑过,但能得到礼物,怀疑就轻描淡写了,不过问题成了“他会讲中国话吗?”
今年一直想送什么,没个结果,时间到了,就买了两块巧克力,平安夜晚上放到她枕头底下。早上,她来到房间,钻到她妈被窝,我迷迷糊糊问她,“圣诞老人昨晚来了吗?”“嗯----”没有惊奇反倒让我惊奇了,“那他这回送你什么啊?”“巧克力。”“几块?”“两块。”她还是那么平静的回答。看她这样淡定,我到不知怎么说了,就不吭声了。她却侧过头问我,“如果圣诞老人送礼物,你想要什么啊?”还没回答呢,她补充说“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都行?”既然这样问,那就给她一点小小的压力吧,也快期末了,我就说“我最想圣诞老人送给我的是你九十分以上试卷。”平时对她的学习没要求,考试结果由她自己发挥,所以我们期望她上九十,说完又后悔担心她有压力了。不过没吭声,起身下床了,我以为忙自己的了,可蹬蹬又回来了,把一张纸递给我,一细看,语文测验,呵呵-----九十二,这下还把我弄得笑了,我到成了一个要礼物的孩子了,而且只要想要就能得到!
哎----我以为大人不用过圣诞节,可这个早上才明白,大人的心底也有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