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人物的挣扎| 第2章：开学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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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30分钟里，我还在做着美好的梦的时候，而现在我却火急火燎的踩着我的脚踏车，恨不得把两个轮的车开成了四个轮的。如果你在半路看到一个嘴里咬着一块三明治，背着一个挂包，一头碎发被风吹的很有节奏的摇摆的帅哥的话，不用说了，那个就是我。我觉得我应该去拍部偶像剧，名字就叫《追风的少年吧》，虽然微微透露出那么一丝的杀马特颓丧贵族风，但我觉得还是挺合情合理的。
我叫朱笑欢，就读于电海中学高中部高一八班，不对，应该说是高二八班了。虽然我挺不情愿，但是不争的事实还是让我认清了现状——时间还在流逝，我还在老去。
我把我的脚踏车放到自行车停放处，转过身，看到的是天空那一抹朝阳刚刚升起，洒下的碎光照耀在一群穿着黑白校服，脸上洋溢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上，与我这种气喘吁吁的似乎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学生格格不入。旁边刚好有个肥头大耳，一身校服都快被身上的肥肉撑爆了，露出他那自认为自豪的肚腩的小胖子从我身边经过，我多希望我此时是一个500度近视的孩子，还不带眼镜的那种，不然就不会让我看到他肚脐上的那一搓肚脐毛，上帝，我感觉我被一块大红大紫的辣椒涂满了双眼，事后我才醒悟过来，我当时就应该果断的上去EQR闪回旋踢把他一脚让他知道地球的距离有多远。而此时他却用一种看肾亏病人的眼神轻瞄了我一眼，我内心几百匹汗血宝马在奔腾。“我去，老子是跑得气喘吁吁，不是肾亏，懂么？”我内心咆哮了一声。幸好他只是看了一眼，不然的话我绝对让他知道，他引以为豪的肚脐毛被扒光的那种绝望，好吧，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变态，我相信，在我极力的抵制下，我内心的那股17岁的热血，还是会控制住的。
17岁对我来说，是种什么体验，如果在17岁以前，有个大人拿着两个一大一小的雪梨摆在我面前让我选的话，在我百般犹豫下，我还是会选一个小的，毕竟我们还是要发扬一下中国伟大的孔融让梨精神。其实是因为我不喜欢吃雪梨。但假如现在还有个大人拿着两个一大一小的雪梨摆在我面前的话，我肯定两个都拿在手里，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对着那个错愕表情的大人说：“叔叔，要不你再拿两个苹果过来吧，现在我是青春发育时期，要吃很多的。”
是的，17岁这年，正直我的青春期。那个充斥着叛逆与放纵，卑微与自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小小的挣扎，都在这个时期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时常做着一个梦，梦里是一片苍白的世界。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如果我再晒黑一点的话，可能就成了一个黑点般的身影。然后我就在这个苍白的世界里奔跑，途中虽然也会碰到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也跟我一样，穿着黑色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就像一个木偶般，身躯被那一抹艳眼的红绳牵扯着，我怀疑如果我此刻把他们的红绳剪掉，他们会不会就像一堆屑木般瘫倒于地上。我向这宽阔陌生的地方远远望去，这许许多多黑色衣服小人的光景还是让我不禁在内心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就像一个人学会了影分身之术一样，无限复制，但我走进看，却没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孔。他们做着怪异的动作，表情呆滞，或抬头望天，或低头思考，或一个芭蕾舞者踮起脚尖，或一个苍发老人枯坐石凳。
我就这样跑着，在这苍白的世界漫无目的的跑着，我想寻找一个出口，逃离这个让我内心泛起恐慌与孤寂的世界。但是越跑，我的脚步就越沉重，直到最后双腿就像灌满了几百斤压缩铁块般沉重。慢慢的我变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连我的意识都被破碎成碎片，从我眼前清晰的看着它们消散在这苍白的世界中，无影无踪。然后我的身体僵硬于此，就如我前面碰到过的许许多多人一样，我清晰的看着自己沉沦，犹如坠落无底深渊，那股无力感慢慢覆盖我正颗心脏，生不出一丝的反抗。然后慢慢瘫软下去，犹如一副没有骨架支撑的软体动物。我像个机械笨拙的木偶人，抬一下手，仿佛就能看到那牵扯在手臂上的无形线条，似乎它又变得繁琐了，把我拉扯得更加的紧迫。最后只能靠那红绳的牵扯才能支起躯干，我动动手指，张张嘴巴都那么的困难。我变得像一颗尘埃般渺小，犹如一粒小小的微尘挣扎在这无边的世界里，一片苍白，等待的是那被风吹散的不争命运。每每到此，我都会想，原来抗拒是那么的艰难，我内心厮守的那一刻美好也就随风而化，飘荡而安。
每次半夜惊醒，我就把我那睡错位的发型整理了下，然后在半夜三更的晚上，爬到阳台上去吹风。我很喜欢坐在阳台上看想下面的风景，那盏枯黄的路灯陪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像安东尼的不二一样。夜，很安静。偶尔的微风也不能荡起那墨色的丁点涟漪，平静得像一张没有被褶皱过的纸片。街角的橘黄灯光，像个佝偻的老人，以病态的姿势眺望那充满诡异的转角，下一路口，你会有怎样的邂逅，或上夜班的司机大佬，在停车张望后，确定没人，然后小心翼翼的跑到那电线杆的后面去小解，此时我感觉我应该向他扔个鱼雷的，那样或许他会吓到去撕掉那贴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上面写着专治各种大小便失禁。又或者是半夜买醉的失意中年扶着那个有点锈迹的铁杆在呕吐他的今晚的成就。也会有几对男男女女在街角上打打闹闹，嬉笑声吵闹了一群人的幽梦，迎来的是几句咒骂的咆哮。有时，我也会羡慕他们，可以在这个半夜里去疯狂，去放纵，把内心的不快、挤压的负情绪都释放出来。也许那一个才是另一个自己吧，那个活在我们平行时空的另一半，只有在夜幕来临的时候才会悄然爬上自己的身躯，操控自己做出不一样的行为。我多希望，有一天醒来，不再面对的是那做不完的试卷，考不完的试，明明是怎么都学不进去，却还是要遵从别人的意愿去完成他们的寄望。在我17岁的时候，我还是不理解我学的那些把我脑袋都搅成浆糊还是解不开的数学在后面的日子里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可能后面我还要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把我学到的公式运用到生活上，也许我去买菜可以用一个二次函数公式把老板忽悠得打几个折扣，又或者我用概率问题去算我买的下一包魔法士能不能中个再来一包的大奖，这样的话会让我感觉就像在我那已经成为浆糊般的脑袋上面添加几斤水泥一样，让我脑回路都梗塞。
在17岁那年里的一个夜晚，我坐在阳台上思考我那不着边际的无厘头想法，比如，我要怎么才能碰到我的大黄蜂，我带领他去拯救这被外星人入侵的地球。又或者被我在深山老林找到一本武功秘籍，当然，不是那种葵花宝典之类的要练功，先自宫的秘籍。然后修行十年，带着一身沧桑的气息重现人间，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电的那种，不过我怕会被国家安全局抓去当小白鼠去研究，书名为《人类的极限是什么》。又或者让我在某个昏暗的街角碰到龟仙一族的搬砖强者，他对我说：“小子，你我有缘，这场突破次元的相遇也是命运的抉择，待我将此生三十年的搬砖功力传授给你，日后，你必定成为工地里的一颗璀璨之星。”然后语重心长的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股股能量传输到我体内，最后到他飘渺到消失的时候，飘来了一句话：“振兴中国的建筑届，就靠你啦！”日后，我便用这身龟仙流搬砖功力打破了工地届的吉尼斯世界记录。当我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时候，那漆黑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颗流星惊讶了我的眼，我的第一想法不是什么明天要下雨啊，快收衣服啊之类的，那样太对不起这庄严的一刻了。
我看着那颗划过的流星慢慢消失在我眼界里，默默的双手合十，偷偷在心里许了一个愿，那是藏我在17岁的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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