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病房杂想

2018-10-24  本文已影响12人  小尘埃飘来飘去
病床前是个微妙的地方,有人说这世上有两个地方最见人性,一个是监狱,一个是医院

2018年7月19日,我和萍姐(妈妈)站在故宫珍宝馆门口接到了舅舅的电话——外婆肠道里检测出了恶性肿瘤马上需要手术。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孩子般哽咽的声音注定了我这个七月洪水一样的到来。

坐在回沪的高铁上,远方的云压的很低很低,天边是我最喜爱的粉蓝色,可此时这蓝却透着层灰,高铁上空调打的很冷,我手脚冰凉,心中充斥着对生活的无力感。上帝在风中扬了一把沙,我却张开手希望一粒不落地拾起,真是可笑。

高铁窗外云压的很低很低

回上海第一天就赶到周浦医院陪她做检查吊点滴,萍姐忙的脚不沾地,她也因为要手术被要求滴水不进,更不提吃食。同时,我们还在等一个结果,一个化验的结果,这个结果决定了我们是手术好就能回家还是在医院住上最后几年。我和萍姐一遍又一遍地谈着无论是哪种结果,外婆今后的生活都按照她想过的过——想回家就回家,想去远方就去,想在医院全力治疗就治疗。

而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手术室外舅舅面对切除下来的肿瘤哭地天旋地转的时候,萍姐撑住了;每晚每晚地陪外婆吊点滴、叫护士、擦身,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的萍姐也撑住了;在听到亲戚叨叨着这家女儿怎么这么硬心肠一滴泪都不落的时候,萍姐撑住了。唯独回到家她瘫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默默留下两行泪的时候,我才能依稀看到那个女孩的模样,那个年轻、渴望被爱的女儿的模样,就如《大鱼》中所写,同时年轻而苍老着。我时常在想三十年后我能否承受住萍姐所受这般压力呢。

后来随着外婆的好转这段阴郁的时光好像很快就被抛诸脑后,那些阴沉到我们喘不过气的下午,那些不眠夜。如今十月的我再回头看这个暑假那个考到理想大学正得志的天真自己,以为命运真的能被自己牢牢抓住,面对一把抓空的生活,才上了结结实实的一堂人生课。也许学医能改变一些人的无奈,又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暂且乐观地觉得做了总有改变吧,十月,继续前行。

                                                  20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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