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洛夫寓言(2):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矢车菊原是一种野生花卉,象征幸福的矢车菊的故乡在欧洲。在德国的山坡、田野、水畔、路边、房前屋后到处都有它的踪迹,德国人奉矢车菊为国花。有一首题名《矢车菊之歌》的小诗写得朴素而清丽,就像矢车菊本身一样。
我是原野上的小花,
名叫蓝色矢车菊,
我爱大气和天空,
我点缀缀着美丽的大地……
我像青天一样湛蓝,
别看我身材瘦小,
我也用自己的美貌,
打扮着原野、田垅和山腰。
克雷洛夫的寓言故事中,有一则名叫《矢车菊》:
荒野里一株盛开的矢车菊,
突然枯萎起来,几乎一半花儿发黄,
花朵儿垂落到根茎上,
精神萎顿地等待死亡,
但在同时它向西风低声诉告:
“啊,如果白昼马上来到,
火红的太阳照耀着这里的田野,
我不是可以重新生气勃勃吗?”
“我的伙计,你的头脑太简单,”
一只甲虫在近旁一面挖掘,一面对它说道,
“难道老阳儿只关心事儿一桩:
只为了看看你如何生长,
你是凋谢了,还是仍旧开花?
相信我,老阳儿没时间,对这种事儿——
也没有胃口。
如用你像我一样,也能飞行,见见世界,
那么就会看到这儿的草地、绿野、庄稼,
只是靠太阳才能生长,得到幸福也只是靠太阳。
太阳用自己的热能
使参天的橡树和雪松温暖繁荣,
还用奇妙无比的美艳色彩
把香气馥郁的花朵打扮得多姿多态,
只不过那些花朵
完全不像你这种模样,
它们是如此美丽高贵,
就连时光也舍不得把它们刈割下来,
可是你呀,既不漂亮,又不芳香,
你别拿令人厌烦的请求打扰太阳!
告诉你,它的光不会照到你身上,
马上停止你的连篇空话,
沉默下来,等待枯黄!”
然而老阳儿上升了,照耀着大自然,
它向花卉王国撒下光辉,
于是在夜晚枯萎的可怜的矢车菊,
在上天的凝视下得到复苏了。
啊,你们,凡是命运安排
享受高位的人!
应当把我们的太阳当作榜样!
你们看:
只要太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
不论对小草,还是雪松,它都一个样,
让它们各自得到欢乐,得到幸福,
于是太阳的形象就在大家的心里燃烧,
好像东方水晶宝石的纯净的光,
大家都对太阳感激不尽。
写一株荒野里的枯萎的矢车菊,希望能得到阳光的照耀,变得生机勃勃,但一只甲虫却喋喋不休地打击着矢车菊的希望,幸好太阳光辉普照大地,矢车菊才重新快乐而美好地开放。
故事里的甲虫就像生活中的某些人一样,见不得别人的好,从来不会理解别人,同情别人,鼓励别人,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沮丧,让人不痛快。它竟然说太阳照拂天地万物,你瞅瞅,你是多么不起眼的小东西,哪能引起太阳的注意,太阳怎么会对你感兴趣!它还毫不顾忌地说,“你呀,既不漂亮,又不芳香,你别拿令人厌烦的请求打扰太阳!告诉你,它的光不会照到你身上,马上停止你的连篇空话,沉默下来,等待枯黄!”在甲虫看来,矢车菊“既不漂亮,也不芳香”,根本就不应该活着,枯死才是它该有的命运!
有的人不就有像甲虫那样的偏见吗?似乎这个世界是为那些美丽高贵的人准备的,其他的人贫穷、卑贱,命若蝼蚁、若草芥,能活着就是天大的造化了,幸运之星怎么可能落到你的头上,别白日做梦了。
想起了《儒林外史》中胡屠户骂范进的话:“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你不看见城里张府上那些老爷,都有万贯家私,一个个方面大耳。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泡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
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多少人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