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四)
小姑姑的眼睛大大的,吃饱饭以后并不闹人,安静时很像个文静的小女孩,只是她有什么想法时,又会像个小孩子样无法完整表达诉求。
“我记得在老家和爷爷住在一起时,有一个红脸的小女孩,经常在爷爷奶奶住的屋子边上堆放割来的草垛,非常勤快,见到她基本上都是在干活。”
我向叔公问起小时候见到老家曾经见过的那些人。
隐约中记得有个一半脸全是红色的小女孩,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在阶塥上玩时,时不时会遇见她,总是很害怕,一边的脸是血红血红的,她几次想过来和我说话,我都被吓得跑开了。她长的样貌是怎么样的,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她的上嘴唇都是红色的,左边的脸全都披上了红色,红色衬托转动着的黑眼珠,那看上去是非常恐怖的。幼儿离开父母,戒备心很强,那一段时间记忆非常深刻。
“噢,那是X公的孙女,许多年前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嫁掉出去了,还生了一个孩子,后面得病去世了。”
叔公告诉我说。
听到后不禁有些感慨,世事真是难料啊! 自从祖母与祖父相继去世后,我很少回老家了,老家的人和建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看着二老的旧居,心里总是有太多的伤感,年轻身强力壮,年老体衰却如风中残烛。
我问叔公:
“我爷爷和曾叔公的年纪差不多大,我咋没有见过曾叔公呢?”
“我爸六十年代初就去世了,他本来和你爷爷一样身体很强壮的,也是经常去充当担夫,解放前挑担去广东,在路上和国民党逞凶的兵痞发生了冲突,被狠狠地砸了一枪托,当时吐血不止,回到家后身体每况愈下,久病不愈,拖到六十年代初去世了。”
“那就难怪没有没有见过了。”
“检察院的文X叔公也是转业回来的吗?”
“也是部队转来回来的,他比我们更早参军。”
“去年去退役军人事务局查询祖父档案,看到文X公与妻子何氏两人都在领烈属抚恤金的记录,那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你叫叔公的,他是与我同一年参军的,但他在云南,也在部队提干当了军官,七十年代在云南地震抢险救灾时,被倒塌的房屋压在了废墟里,不幸遇难了。”
“那真是太让人伤心的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叔公我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即使见过也记不得了。”
叔公说:“噢,我与他参军时俩人合影了一张照片,我发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