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邱小军的故事——答应我 好好活着(2)
2020年10月2日 周五 文/想想
民警最终抢下了水果刀,将邱小军带回了派出所,大概是因为我让邱小军放下了那把水果刀,民警让我跟着一起去,这成了我二十多年第一次坐警车。
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邱小军不愿意开口说话,然后我们驱车来到县精神病院,让医生为他开导。
医生问话,邱小军也不搭理。我生怕邱小军因表现不好留在那里,抢着回答医生的问题,引来医生的追问。
“你是他的家属吗?”
“不是。”
“你是教他的老师吗?”
“也不是,我没教过他。”
“那你让他自己说。”
我愧疚地退出了房间,在门外焦急地等待。在医生的耐心询问和民警的帮助下,邱小军说出了“偷窃”的真相,令众人唏嘘。
故事发生在深夜十一点,值班老师查完宿舍之后,九年级的朱康敲响了邱小军的宿舍门,要求邱小军陪他去教学楼的办公室走一趟,如若不从,第二天便会拳脚相加,要是敢向老师打小报告,后果更严重。
据邱小军的说法,朱康是“偷窃”老手,一二楼的办公室他都“光顾”过。
这天晚上,他瞄准了三楼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锁着,朱康带着邱小军来到教学楼的侧面,偷偷爬上办公室外面的空调外机,就这么上了三楼,关着窗也拦不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弄开了窗,翻窗进了三楼的办公室。
两人也不敢开灯,朱康先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让邱小军站在门后望风,提防老师,一番搜刮之后,两人又爬窗出去,唯独忘了反锁的办公室门。
第二天一大早,三楼办公室的老师拿着钥匙怎么也开不了门,经过一番调查,纠出了这两个始作俑者。
校长把邱小军的姑妈喊来学校告知原委,姑妈听后气得直接给了邱小军几巴掌。
长时间被人压迫,又无法从家人身上得到爱,“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那条黑狗也没有放过邱小军,他索性把自己关进了宿舍,先是拿着水果刀在右手手腕上划出了几道血痕,然后举着水果刀对着脖颈,拒绝门外的世界,不让任何人靠近。
十七岁的邱小军心智如同十岁的小孩,知道不该跟着去偷窃,却又无法摆脱,想要诉说,害怕没有人肯相信他,找不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大人,于是选择了默默忍受这一切。
“答应我,好好活着,邱小军。”在送邱小军回学校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发生这样的事件之后,学校决定让邱小军回家修养一段时间,朱康也被自己的父亲领回家教育。
日子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我却时常梦见一位少年举着刀要结束自己这短暂的青春,而我只能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答应我。好好活着。努力活着。”
努力活着才能让这个世界善待你,生命是宝贵的。邱小军,你还有未来,好好爱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