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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星橙(1:去外婆家的路上)

2020-02-12  本文已影响0人  光洋小姐
9月,风踮起脚尖掠过树顶,又染红几片青叶,准备去地上添些颜色,却与山间小道上,背着孩子的少妇在烈日下撞了个满怀。

她发丝淌下的又一滴汗珠,太阳刚吸起的热汽,炎热带来的不快都被风撞下,它逃之夭夭,妇人把眼神又聚焦到远方,往上蹭了蹭孩子,攥了攥手中的东西。
她加快脚步,身影在花草的世界一点点拉长,远处小坡上的房屋越来越近,脚下的路也越走越宽。
看见了篱笆间豆子笑弯的腰,听见了竹林与风玩闹的沙沙声,新醉的梨与地面拥抱,菜香也扑面而来。
她走到大石和泥土融成的楼梯的最后一块,娴熟的推开半掩的木门。
门内,南边圈里的骡子打了个小璇,发出骡语,西边铲子与锅的摩擦声,变了小曲。
“今火笑得旺,这不你来了”迎面的男子顺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她把孩子抱在胸前。
“瞧这孩子,就早上来时喂过她,一路背着,倒没有哭闹过,瞧,还睡得正香呢”她一脸宠爱,怀中的婴儿做美梦似的晃了晃脑袋,
“妈,今西边小沟里的螃蟹赶集似的,我抓了好几只呢!”一个脑袋圆圆的小男孩神采奕奕的说着,在一看门口站着四个高矮不一的孩子 ,一样的让泥给画花了。
裤管还没有放下,扎着马尾的女孩许是见了小孩,放下小桶,快步跑上去,“小橙子,有没有想小姨哟”小手在衣服上蹭了好几下,然后才小心的摸了摸小孩的脸蛋。
“姐,累坏了吧,我给你倒了盐水,先泡泡脚”稍稍高一点的男孩端着盆来到她们身旁。
一阵寒暄后,她泡着脚,五个小孩争着抱那个刚睡醒喂过奶叫星橙,只有8个月大的小女孩。
星橙不像其它小朋友一样有白嫩的皮肤,也不爱哭闹,她说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一个,全身是小黄毛又黑的只剩眼白那一块地方是白色,邻居家打趣说她叫小包(包拯的翻版),反倒越看越像,越发长大越发只有那眼睛惹人喜欢了。(方言说黑,是黄的意思,比一般的小孩黄)
大伙寻思给小孩也洗洗脸,老二抬水,老四试水温,老三抱着,老五一旁做鬼脸,老六翻弄着小家伙的衣裳,众人又问老大去哪了,也就是孩子她妈,在一看厨房找自家妈妈去了。

她浑身的小黄毛退去了些,黑却越发浓郁,擦脸时只是望着哪个些许慌张的小孩,不曾哭闹,不曾躲闪,小眼睛一转,噗嗤笑了,婴语喋喋,众人也乐了。

拼凑的不高的小屋,一家八口,来了个星橙,一屋九人,围坐火旁,谈笑风生,烟从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白绫,缓缓攀上一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
这是,她第一次来外婆家,一来就待了六年,六年来的点点滴滴,阳光和风一点点在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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