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昔拾零》10、社……好·资……黑
1977年,俺在国营工厂子弟小学上3年级。年方“外傅之年”(注:古时称10岁儿童。怕读者老爷们文化浅看不懂,故注)……的俺,已显示出了将来成为伟大作家的潜力——俺灰常灰常稀饭读书看报。当时,学校订有一份《中国少年报》,可以去阅览室瞧到,俺一期不拉地拜读。
该报上有个雷打不动的栏目,叫《社会主义好·资本主义黑》:并排两个框起来的小栏,“社会主义好”这边厢是红框,偶尔还点缀着漂亮的花边;“资本主义黑”这边厢是永远的黑框,像是讣告。每期都会刊有两个对比鲜明的小故事,社会主义这好那好啥都好,资本主义这黑那黑啥都黑。因为有趣得紧,俺每期均读得津津有味。
记得最清楚的一期,“社会主义好”这边,讲的是石家庄市的赵大妈,老伴去世了,唯一的儿子又不幸在社会主义建设高潮中,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英勇牺牲。虽然赵大妈孤身一人了,但孤老不孤,她被送进养老院,领导三六九来慰问,少年儿童们二四六去照顾,她在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怀抱中安享晚年……
“资本主义黑”这边,讲的是美国芝加哥市的老约翰,虽然儿孙满堂,但从来对他不闻不问,更没有领导和少年儿童三六九以及二四六去登门探望。结果,饥寒交迫的老约翰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家中,3个月后才被人发现,此时尸体已高度腐烂……
这个故事对于“幼学”(注:《礼记·曲礼上》‘人生十年曰幼,学’,因为古代文字无标点,人们便截取“幼学”二字作为十岁代称)……的俺来说,实在过于惊悚了,故此牢牢记了下来。
80年代、长大成人后,目睹那么多适龄男女,为了结婚能有套房子,种种的痛苦、挣扎、煎熬、悲欢离合,(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反映的比较实际),俺蓦地记起了芝加哥的老约翰,心里话:“靠!在俺们这,别说死了没被发现了,活着时儿女们就恨不得把你抬了扔街上去,好给他们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