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散文特辑芳草集

远去的“呼喊声”

2023-12-23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水河

“和和蛋,饭热好了,可以下来吃了,上学别迟到了。”在冬季早上五点半左右,母亲在出门前总会站在胡梯口叫上几声。胡梯,农家方便上下楼的木梯,类似商场里的扶梯,就是没有扶手,也不带自动的,需要靠家人自己蹬上蹬下。

老家,白沙溪边,杂草涂上了一层白霜。

锅中刚炒热的猪油饭或者菜籽油饭,藏不住多少热量,肚子必须在五六分钟搞定它。好在农村孩子防寒的衣服就是棉衣棉裤,上身最多会有件贴身的酒糟色的卫生衣,两三下就可以穿戴个完毕。

灶房门虚掩着,它早已欢送走了两个人,一个是同样穿着宽宽松松棉衣棉裤的男子,他心里牵挂的是田地里的小麦、油菜,最多还有刚刚从泥土里探出头的土豆芽,返回前顺便会用手拔一个白萝卜或着扭两棵黑菜带回家,工作后才明白其中的黑菜还有上海青与油冬菜之别;另外一个,应该除棉衣棉裤外,还系着围裙,她的目标一般是溪埠头或者塘埠头,浆洗家人换下来的内衣内裤、袜子袖套,还有油得发黑的抹布或脱头掉尾的宪帚。

霜风里,油菜小麦停止了生长,萝卜黑菜也没人来偷,有必要饿着肚子且大脑犯浑似的天天起个大早去看去拔吗?倒是溪埠头、塘埠头是要去抢的。因此,我对父母的认识还是有分别的。

昨天早上起了一个大早,因要回老家爬山上坟,决定用电饭煲煮大米饭吃,顺便给妻子在沸水的锅里下了一小把干面条。等面条八分熟时,用铁丝爪篱捞起来,清水哗哗几下,冲去粘在面条身上的锅渣。

该换铁锅了。这些炭黑色的残渣,必须用锅铲用力铲除才行。而在老家,大铁锅通常清清亮亮的,说能照出人脸是有点夸张,但用手摸上去光光烫烫还是真的,这恐怕是细蔑竹或高粱头扎制的宪帚的功劳。当然,生活条件不同了,小小炒锅也开始天天吸油,有更多幸福感了,不像土灶上的铁锅只有熬肥肉、花油时才扬眉吐气,满室带来肉香呢!

在溪埠头、塘埠头,经常会听到那些管家婆说起自家一年炒菜炒掉了多少菜籽油的话题。而且非争个输赢不可。种多少分田油菜,打下多少斤油菜籽,从榨油机里获得多少红色塑料桶菜油,会是一个永远叨不完的话题,这无形中也就给了家中男子汉不小的压力。父亲早上出门去看望小麦、油菜是否就是这种使命感所驱使,我想,多多少少是有点。(未完待续)

陈水河原创于2023年12月24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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