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系
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
我们通常把事物的本质状态称为本色。刨去一切伪装的泡沫,朔回一切可逆的时光,当我们越过重重或真实或虚假的记忆,回顾到的,就是最本真的自己。
笨拙而稚嫩,热血而敷衍,对一切都兴致勃勃,对一切都只有三分钟热度。
那么倔强,那么张扬。刚睁开眼看这世界的幼兽啊,舔舐着锋锐的还未曾见血的利牙,随时警惕着,却不知道,在成人的眼里自己的戒备是多么可笑。
没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浮沉于各色声音中,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跌跌撞撞的向前行进,身不由己却又深深沉溺。
为了各种理由掩盖自我,又为了种种原因重又卸去防备。
而这种种原因,大多都被冠以爱之名。
以爱之名,许你以最沉重的累赘和最冷漠的荆棘丛。
呵,要不要做只凯尔特传说中的荆棘鸟,泣血而鸣,终其一生寻找着,找到了却又毫不犹豫的献祭出了自己。
那么的悲哀,又是那么的壮烈。
当鲜血染红世界的那刻,你会不会在最后的时刻回顾一生,回顾一切的因果。
会不会幡然醒悟,领悟了自己的痴愚。一切心病的最初,都是爱的模样。
或许我们无所畏惧,但为了所爱之人,却甘愿低下骄傲的头颅,变得委屈求全。
然而正因为我们的无所畏惧,所以不会在意他人的目光,不会在意那些恶意和中伤。所以啊,那些能伤到自己的人,偏偏是我们放在心尖上,悉心呵护的,甘愿为之献出一切的人。
亲情,友情,爱情。世界情字千万个,终是脱不了这三种的束缚。
多少人遍体鳞伤浅吟低唱,多少人染上情瘾无法脱身,又有多少人置身深渊人甘之若饴。那些暗夜里坠落的冰冷的泪滴,那些绝望里支离破碎的自己。
大抵也是另一种本色吧。被撕碎了坚韧或脆弱的保护层,赤裸裸的剖出鲜血淋漓的心,总会不可避免的显出脆弱的模样,想蜷缩成婴儿的姿态。
若从未降临,总不会在识清爱的模样时有深切的理解了恨的寒意。
然而我们总是一次次置己身于死地,孤注一掷的背水一战。
不用在意输赢,也不在乎世俗。
在已陷入黑暗的心世界里,彻底的释放自己的本色。
如果最初就展示出本色,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困顿在无止境的欺骗和隐瞒中无法自拔,也不会自欺欺人的在深深入戏之时忽略对方的渐渐疏离。
谁知道呢,这世上,最难懂的不过于人心。
短暂的沉寂后,拂晓的苍穹下,新的一天又已开始。笑脸相迎,觥筹交错,或许还能牢牢守住自己本色的人已经寥寥。
而旧日岁月里的悲欢,和着汩汩的鲜血和斑驳的真心,早已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