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一万即一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1.
这要是个梦就好了,很可惜,这不是梦!
钢笔,墨水,永远用不完的一叠稿纸,巨大的玻璃幕墙,一个只容一叠稿纸进入的扁长空隙,空隙后是一个陌生女人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不时抽动的鼻翼告诉我,她有些感冒。
我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两天了,如果你站在高处望下去,就会发现整个世界都是我刚才描述的样子,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小隔间,隔间里都放着一支钢笔,一瓶墨水,一叠写不完的稿纸,当然,还有和我一样的千千万万个倒霉蛋,或男或女,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面前玻璃幕墙后的那个或老或少的裁决者,叫他们裁决者真的再贴切不过了,因为他们的手边都有两个按钮,一红一黑,如果裁决者按动红色,那么,恭喜!你今天的小命就保住了,反之你就从这无边无际的人海里彻底地消失了,具体去了哪里,估计只有上帝知道 。
现在每一个裁决者手中都拿着一叠稿纸,用他们自己的阅读习惯或快或慢地翻动着,有人吸着烟,有人嚼着口香糖,有人不时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鼻涕或眼泪,比如我眼前的这位,如果不是知道她感冒的话,我会真的以为她被我所写的小说感动呢!
两天前,我来到这里,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这里,我甚至记不起我来之前在做什么,什么职业,什么身份,有没有家庭,孩子,父母,这些我的大脑里统统没有印象 ,我像一个白痴一样被安置在这个座位上,然后被一个从脑中响起的声音规定:写一篇小说,取悦你眼前之人,否则,消失!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还以为谁在开一个没人品的玩笑,第一天结束时,我不小心将钢笔掰成两半并在稿纸上弄下一滩墨迹,幕墙后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竟然拍下了红色按钮,我不以为然,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和你们一起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么?别天真了。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发现昨天还坐在我旁边小隔间里的那个哥们不见了,他那叠稿纸一个字都没写,甚至钢笔帽都还没打开,原来他真的消失了!脑子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昨天是第一天,还有很多人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我们让没动笔的人全部消失了,从今天起,你们必须写出一段文字,且有情节展开,取悦你眼前之人,否则,消失!我回过头,看到一片空荡荡的隔间,心里一阵发寒,如果不是昨天我闲极无聊掰断了钢笔,那是不是连自己也会消失!我惶恐地拿起只剩半截的钢笔,蘸上墨汁,颤巍巍地写下小说的标题《梦魇》,是的,我现在的生活就像一个真实的梦魇,但我更希望它就是个梦魇,至少我还有醒来的机会,现在看来,这却是奢望了。
幕墙后的女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或者她就是一直这么坐着的,看着我入睡,看着我苏醒,看着我埋头写下标题,看着我看着她发呆,走神,咬着钢笔帽,竭力编出小说来。
说实话,我连自己会不会写小说都不知道,但很奇怪,我却又感觉好像看过很多小说,有文笔,有情节,有低谷,有高潮,有结局,世界构架,知识储备,方方面面,我这该死的脑袋里竟然都装着,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内容,却一点也想不起,我放下可怜的钢笔,狠狠地拍拍脑袋,想要它记起一些东西,然而闪现的画面却是一块块干面包,该死,我又不饿,想吃的做什么!我又狠狠地拍了它两下,抬头看到面前的女人竟然对着我笑了,是在当我是小丑么!我恶狠狠地朝她挥了挥拳头,她仍在笑,双眼反射着亮光,我才发现她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她那面的玻璃幕,原来这玻璃幕是单向透明的,我可以看到她,她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世界。
我愤恨地拿起笔,该死,我真想再一次把钢笔掰断,可惜,它已短到仅仅让我握在手里,我拽紧头发,眼睛充血,盯着面前的稿纸,写什么呢?写什么呢!写什么呢!写什么呢!写什么呢!写什么呢!我努力地让自己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仰头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把手举在了黑色按钮上并握成了拳头状!天呐!一下子,我的身体彻底冷静了下来,看着那个随时砸下的拳头,身上像没了一丝劲儿似地瘫在桌上,过了半响,那个拳头又缓缓离开了按钮,伸展成掌,从兜里掏出一团纸巾,擤起鼻子来,能不能别这么吓唬人,我嘟囔道,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既然写小说的目的是取悦眼前这个女人,那么该写些能够引起她共鸣的情节来!我主意已定,钢笔蘸满墨水,挥笔开写!
2.
一天很快过去,当我颤巍巍地把一天写就的东西通过那个扁长空隙递到那个女人桌上时,她眼中的光亮一闪而灭,然后低下头拿起了稿纸。她今天感冒了,我看得出,所以小说开头主人公也是感冒之身,性别女性,身份白领,相貌……我不敢写得太漂亮,只能一般,因为我不知道女人是否在看到哪怕只是文字上的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时,也会产生嫉妒之心,所以选择谨慎处置。主人公刚刚和男友分手,又患感冒,身心疲惫,再加之工作繁重,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嗯,这样应该蛮有看头,同情弱者,人之共性。后来,我又让她在一次开会时晕倒,公司被迫给她放了一个很长的假期,嗯,在假期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留了个悬念,这就是我今天写就的内容,自我感觉,不算好,也不算赖,能暂时勾起眼前这个女人的兴趣就成!我看着“丑痣女”(这是我给玻璃幕墙后的女人起的外号,缘由是她脸上有颗丑到不能再丑的痣)一页又一页地翻着我的小说,心里不禁狂跳,我拽紧头发,以缓解紧张,最终,她把稿纸丢在桌上,又拿起纸巾擤起了鼻子,完后,把纸巾往黑色按钮上丢去,天啊!别这样!我抱住头,却见丑痣女伸出涂满指甲油的胖手在红色按钮上一拍,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打开身后的一扇小门,走了。哦,耶,耶!!天呐!胖手,我爱死你了!我不禁谄媚地喊道!身子扭动着跳起了迪斯科。
第三天,我是被脑中的声音唤醒的,我的头很痛,手脚发凉,却不得不听那个该死的声音傲慢无礼地说话:朋友们,恭喜你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我摸摸额头,骂道,恭喜个屁!难不成我被丑痣女传染上了感冒?额,温度还算正常。
……昨天又消失了很多朋友,我很惋惜!因为他们做出了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来,竟然用附加在小说后的文字来讨好“眼前人”,这是个愚蠢至极的做法,我们的输入端口都设有检测装置,一旦发现小说情节,包括人物,环境,背景之外的任何文字,抱歉,您将消失!我只说一遍!祝你们好运!
好运个屁!我又骂道!心里却暗自庆幸自己昨天没有这么干。鼻子有点堵,我揉了揉鼻头,看见丑痣女已经坐在了玻璃幕墙前,和昨天相比,她今天可是全副武装,口罩,手套,帽子,太阳镜,一应俱全,双手还捧着杯热腾腾的茶水。我对她吐吐舌头,做了会儿鬼脸,感觉头痛稍减了一些,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开始发呆,我不知道昨天是怎么睡着的,但面前稿纸上肆意的口水和我的面部轮廓压痕,告诉我我是趴在这沓该死的永远用不完的稿纸上睡死过去的,那半截可怜的钢笔依旧安静地躺在墨水瓶里,我扭了扭屁股,然后气沉丹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便意,又揉了揉胃,也没有一丝饥饿的意思,这是什么情况?我拽着头发,为什么正常人该有的吃喝拉撒,我一点欲望都没?见鬼!我一拳砸在面前的玻璃幕墙上,骨头震的生疼,或许只有这点疼痛,证明我还算是个正常人。
丑痣女感觉到了玻璃幕墙的震动,眼神疑惑地盯着正前方,嘿……嘿,嘿,嘿,我不知所谓地傻笑,最好来个地震,大家都玩儿完!我胡思乱想着,索性翘起二郎腿,把钢笔当做雪茄叼在嘴上,左顾右盼,周围又多出许多空隔间来,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人在十米开外,正闷头苦写,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眉毛不时拧在一起,我觉得她很可怜,或者说……我们很可怜。
疯够了的我,趴在桌上,一把撕掉沾有口水的稿纸,我不想让丑痣女因为这个把我pass掉,想到自己以后真的要靠爬格子来生活,立刻孤独地想要去死,彭,彭,撞了两下桌子后,我彻底安静了下来,昨天的小说才刚刚开头,或许我真的能够一路坚持到底,最终活下去呢?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自己把自己折腾死,我抓起笔,活下去!他妈地活下去!我自己给自己打气,钢笔蘸上墨,甩膀子开写……
3.
“女主人公在假期里去了一处度假村放松,然而沉浸在失恋阴影里的她,每天几乎足不出户,呆在公寓里,放着忧伤的乐曲,默默流泪直到深夜。忽然有一天,快要睡着的她听见阳台上花盆破裂的声音,起身后发现阳台上竟然倒着一位男子”嗯……写到这里,我停下笔,接下来难道写他们两人相恋,如胶似漆后发现那男子竟然是他们公司老总的儿子,然后其母出面,令女主人公离开她的宝贝儿子,两人却情比金坚地通过种种努力感动所有人,最终走在一起,然后完美结局??这和路边摊上的俗套小说或者八九点档的肥皂言情剧有什么区别!我狠狠的甩头,试图甩掉这些狗血剧情。突然,一个很有趣的念头稍纵即逝,我伸手去抓,却又揪住了我的头发,什么,是什么来着?它很有趣,很有吸引力,是什么呢??我努力地去想,去想!去想!一个单词陡然从我的脑袋里跳了出来————“规则”。
是的,规则!我狂喜。
“这是个神秘的男子,却受了很重的伤,女主人公把他扶进房间,好生照看,一星期后,男子醒了过来,看到了长相平常的女主人公,对她说,你许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它!女主人公说,我不要什么愿望,再说你也不是阿拉丁神灯,我只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我爱你!”。
我承认,我把女主人公的心里过程描写地白痴了些,但是,能怎样呢,女人有时候就是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一个长相俊朗同时神秘感十足的人,并且喜欢上之后就是个白痴,难道不是吗?我抬头看向丑痣女,用手理了理发型,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打了个下流无比的口哨,眼神暧昧无比,等了半天,她没反应,才想起,这玻璃是单面透明且隔音的,我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埋头换成一副苦逼的写字样。
一天就在埋头写字中度过,当我甩着写酸的手腕,递过我的杰作时,丑痣女竟然没有丝毫动作,而是盯着稿纸看了半天,眉毛拧的不能再拧了,才伸出带了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消毒水,在稿纸上来来回回地喷了好几次,这才眉目稍有舒展,像捻炸弹引线一样一张张捻开稿纸,看了起来。见到她这些动作,我肺都快气炸了,是你把感冒传给我的好不!别他妈摆出一副除了你干净全世界都是病毒的样子!!虽然心里咒骂,脸上还是摆出虔诚的神色,恭顺又谨慎地看着她,尽管她根本看不见!
啪,又是红按钮,我跳起身击掌欢呼,然后瞬间瘫倒在桌上。
第四天,我起得很早,丑痣女依旧端坐在我面前,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拍拍睡得有些发麻的脸,胡乱理了理头发,她今天把口罩摘了,只是帽子还带着,有些发白的手指端着一杯咖啡。我盯着她那颗黑痣发了会儿呆,等完全清醒后,伸了个懒腰,拿起钢笔继续昨天的小说。
说实话,我开始有点喜欢我的这部小说了,因为我能够感觉到它会越来越精彩,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当然这要得益于昨天的那个有关规则的灵感。
“神秘男听到女主人公的表白后并不吃惊,起身就要离开房间,突然,一道白光在阳台上一闪,震天的轰鸣和火光向他们扑来,神秘男挽住女主人公的手,说,对不起,看来给你带来了麻烦。手一挥就离开了公寓,来到一个陌生的公园里,此时仍是深夜,四周黑黢黢地,男子却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自己,手指围着两人画了一个圈,这才安心地坐在地上,女主人公完全被吓懵了,为什么自己能够一瞬间从燃烧的公寓里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有白光一般的炸弹落到自家的阳台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心中重重的疑惑还没问出口,四周便发出了一阵阵窸窣的声响,一群黑衣人从树丛里钻了出来,手里不停地挥洒着一种银色的粉末,男人小声道,往后退,被那粉末撒到会显出形迹的,女主人公听话的拉着男人的衣袖,随时改换位置,这时,旁边的公园看守小房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老人醉醺醺地走了出来,黑衣人们瞬间消失在树丛间,那老人走到两人面前侧过身,竟然小便起来,他看不见我们?女主人公小声地问男人,他点点头,指了指那座小屋,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里面都是熏人的酒精味道和呕吐后的呛鼻味,不一会儿老人进来了,带上门,一头倒在乱糟糟的床上,鼾声四起。两人对望,均无奈地摇摇头。
4.
第二天一大早,男人带着女主人公来到了这座城市的火车站,一路上女主人公问了他很多问题,他都一言不发,等买了票坐上车,他才开口,说,你必须跟我一起走,因为他们采集到了你的气味,只要跟我接触过的人他们都会杀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冷漠,却让人难以抗拒。他们是谁?为什么追杀你?他们是黑社会吗?或者你是特工?女主人公小声地问,并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男人微笑地说,比你的想象还要匪夷所思,我是一个有能力改变规则的人。
规则?什么规则?女主人公依旧小声问。
哈哈,哈哈,男人笑了起来,然后举起了双手贴紧了火车车厢,眉头稍皱,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传遍了整节车厢,女主人公只觉得身子一震,下一刻车厢安静了下来,她转身四望,邻座上的那位抽烟的大叔吐出来的烟圈凝在空中不再散去,后座上的那对情侣嘴唇相接眼睛含情脉脉的对视,却没了接下来的动作,一位列车员推着食品车碾在了一个胖妇人的脚上,他低头道歉的身子一直弓着,胖妇人耸着鼻子,抬手指着列车员,骂人的脏话还没出口。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女主人公惊讶地叫道,他们都被施了定身法了吗…………”。
我兴奋地把笔一口咬进嘴里,双手握拳大吼道:这,就是规则!我难以压制住心里的激动,因为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天才,创造一部小说,还不如创造一个能够改变一切规则的人物!但下一刻,我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桌上,神秘男人要是能够从小说里跳出来就好了,改一改这里的狗屁写小说的规则,让每一个裁决者和可怜虫们互换位置,让他们也尝尝被pass掉的滋味!我恶狠狠地想!
“这就是规则,时间静止了。男人摊开手,微笑着说。”我写下了今天的最后一笔,然后麻利地撕下稿纸递了上去,其实我还想写下去,但我明白适可而止却能够救自己的命,鬼知道这场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如果提前写完,没了下文,被黑是肯定的!后面的多数情节我在脑子里都有了一个设想,每天写一段,能勾起丑痣女的兴趣,嗯,对了,就像一千零一夜,可惜和魔鬼同房的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而我呢!我看看丑痣女,竟然没有一丁点欲望。
等我从揪头发的无聊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丑痣女已经离开了,她已经拍过按钮了,我没消失,看来我今天又活下来了。
第五天,我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怎么计算的,没有黑夜,反正每次从昏睡中苏醒过来,脑子里都有一个既定的事实,它像裂痕一样深深地根植在灵魂的深处,告诉我说,今天是新的一天。然后丑痣女会端坐面前,这也是一个规则吗?我无奈地想。
“神秘男展示过他的“规则”之后,女主人公被彻底折服了,他在火车上给她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我的家族生活在这颗星球的最北端,那里长年严寒,缺衣少食,但我们每个人都有着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出生的男人都天生具备着操纵世间规则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也有自己的局限性,我们族人每到四十岁就会死亡,毫无缘由地死去,因此我们把这种操纵规则的能力当成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族长禁止年轻人随便使用它,更不能在外人面前施展。这个禁令保持了很久很久,却在某一天,被一个年轻族人打破了,他一次外出打渔时在一个冰窟里看到了一个昏迷的探险家,便运用能力救了他,虽然做了善事,却被族长关进了一个牢笼里,那个探险家苏醒后,打听到救他的人的情况,便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砸开了牢笼的枷锁,救走了那个年轻人,两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这片族人们世代都没有离开的冰原。最后撑着一个小皮艇在冰洋里划了整整两个多月才看到陆地,来到陆地山的年轻人非常新奇,也不在乎在别人面前施展能力,当时陆地上诸侯割据,连年战争,贫穷的人们看到他能从一个空口袋里变出甜面包来,都欢呼地称他为‘上帝’,但他的‘上帝’没当多久,就来了很多士兵,说要抓他,可是无论士兵们给他身上套多少枷锁,他总能逃脱,他的神奇之处终于惊动了各个诸侯王,他们认为这个年轻人能够帮助他们赢得战争获得帝位,纷纷开出优厚的条件给他,年轻人挑选了一个诸侯王,帮他在战争中赢得了对手,获得报酬的年轻人慢慢有了自己的野心,他最终杀死了那个诸侯王,自己篡取了王位,当他逐步把各个诸侯王杀死,并最终统一大陆后,那个致命的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他快四十岁了,如果没有接班人的话,整个帝国又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同时他也恐惧着他的族人,万一族人们也有人逃出冰原,那么对自己的位置也有着莫大的威胁,最终他决定组成北伐军,一路北上穿过半个星球,来到了族人们的世居地,在一个黑得不能再黑的夜里,他令士兵们突袭了这个部落,由于事起慌乱,又多年被禁止使用能力,男人们几乎全部被杀光,女人也大部分被他掳走。
男人说道这里,顿了顿,睫毛颤抖了下,一行泪水流了出来,女主人公拿出纸巾帮他揩去,男人接着说:后来……只有少数的族人们逃了出来,他们散居在世界各地,隐藏自己的能力,过起了平常人的生活,除了留下子嗣,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在四十岁死去,那个年轻人也是如此,后来帝国随着他的儿子们互相争斗就分裂了,但是一个宗教派系却自那个时候悄然盛起,他们信仰上帝,诅咒拥有操纵规则能力的人,认为他们都是转世的恶魔,必须被消灭掉,其实我猜那个派系根本和宗教无关,而是那个年轻人的追随者,他们尊他为上帝,把其他族人当做恶魔一样满世界地追杀!”。
“男人眼里溢满愤怒和悲伤,我的父母就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被他们杀死了,之后我开始了逃亡生涯,我的所有的“能力”都是在逃亡的生死一刻自己摸索出来的。他说到这里,右手很自然地拿起已经漂浮在桌上的咖啡杯,大滴的泪水滚进了热气腾腾的咖啡里,然后一饮而尽!”。
我摔开钢笔,一路写下来当真是酣畅淋漓啊,然而现在脖子和手腕无一不酸痛,我瘫在椅子上,望着头顶无限延伸的天花板,说,看来写字人的痛苦和快乐只有他自己知道!
5.
交上稿纸后,我脑子里的小说还在继续……
“男人讲了自己家族的辛酸史后,也对女主人公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决定要集合起全世界的族人,来对抗这个宗教组织,首先他们要去往的城市是A市,他曾经在全世界最大的报刊上发表过一个寻人启事,但那不是单纯的寻人启事,他把族语的读音通过字母重新组合而成,只要细心的族人都会发现,地址是一个旅馆的名字,而他住在离那个旅馆三条街远的地方,后来他收到了来自A市的信件,确定是族人无疑,但那些该死的宗教组织在当天也找到了他,并令他重伤,幸亏女主人公救了他,当然这是后话。”。
当我抬头时,才发现丑痣女早就离去,我耸耸肩,闭上眼,又开始了我的幻想……。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是一睁眼就趴在桌子上临摹脑子里早就编好的情节文字,交了稿后就闭眼继续幻想,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种状态,不渴不饿,不眠不休,这个故事让我着了迷……
“男人和女主人公下了火车来到A市后,发现同族人所写的那个地址竟然成了一片废墟,旁边的茶馆老板告诉他们,前两天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火,里面的一个外地人被烧死了,他的茶馆也险些遭殃,男人沮丧至极,女主人公只好极力安慰,两人准备离开A市,却发现被人跟踪,是个小男儿,男孩儿告诉他们五天前被烧死的那个外地人给过他一封信,让他转交到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手里,女主人公问她棕色头发的男人很多,为什么肯定会是他呢?男孩儿说,外地人告诉我他身边会跟着一位年轻的东方姑娘,男人别过小男孩儿后,说,我的族人看来已经发掘出了“规则”里有关预知的能力,既然如此他肯定也预知到了这场大火,可是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也许……是因为孤独吧!他想等到你……和他的族人在一起。女主人公神色黯然地说。
打开信后,里面竟然是一封由族语写就的字句,男人说,他在这里记载了他领悟预知能力的方法,他想让我学习,来增强我们族人的能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着,却硬是没有掉下眼泪,女主人公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宾馆住下,女主人公每天烧可口的饭菜给他吃,他则盘腿坐在床上进入冥想状态,连续两天,能力丝毫没有进展,男人叹道,或许这种能力只有在危险中才会被激发出来。
第三天早晨,当男人刚走出宾馆大厅,一股危险的直觉从心底升起,他迅速后退,一颗狙击枪子弹,把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击出一个碗大的坑,男人瞬间移回房间,抓起还在收拾碗筷的女主人公,说,我们被发现了,下一刻,两人已经出现在五百米外的人群中,然而那股危险的直觉仍没有消除,相反在逐渐攀升,该死,他们埋伏了整个市区,男人抱紧女主人公不断地瞬移,狙击步枪丝毫不差地射击在他们刚才到过的位置,人群恐慌着四散,街区上警笛声大作,但男人不认为那些警察会帮到什么忙,两人冲进一家银行,里面的警卫正在紧张地警戒,看到突然闯进的两人,正要开枪,但时间就此静止,我不在的时候这种状态只能保持五分钟,并且对那些黑衣人几乎用处,他夺过警卫手里的手枪,你要干什么?杀了他们吗?可是那很危险!女主人公说,别怕,就五分钟,之后我回来接你,希望这个保险柜能够撑到那个时候。不等女主人公再说话,就将一脸焦急的她塞进了面前的保险柜里,关上门的下一刻,男人已经出现在一座大楼的顶端,那位狙击手还在向下瞄准,男人一枪把他爆头,然而当他刚要离开时,才发现自己的能力竟然无法使用,该死,这里都被撒了银粉了么?男人焦急地寻找楼梯往下狂奔,每到一个楼梯口都会有一颗子弹迎上他,“时间暂停”的能力被他放大到极致,空中的子弹却仅仅是放慢了速度,仍旧突破“规则”的约束,向他袭来,男人高速闪避着如一阵风般地解决一个又一个的组织人员,希望他们都被我吸引到了这里,男人暗自祈祷,大约杀了十个组织人员后,那股危险的感觉才慢慢消除,男人冲出楼房,来到街道上,却看到银行方向升起了一股爆炸后的浓烟,不!不要!男人目眦尽裂地冲进爆炸烟雾里,那个保险柜已经被炸成碎片,女主人公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胸口被弹片射中,在她模糊的意识里,她看到一个男人冲进火场瞬间打烂了那个扔炸弹的黑衣人的头,然后抱住了自己,女主人公就此昏迷。”。
女主人公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她第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医院的病床上,男人并不在跟前,然后一阵急促的打斗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随即自己又被抱了起来,然后在风声呼啸中又昏迷了过去。第二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隐蔽很好的山洞里,门口放满了枯草,她躺在男人的怀里,喝着难以下咽的药水,喝完后,男人又出去了,她再次昏睡。第三次是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唤醒的,她睁眼看到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抱着自己,她醒了,那女人发出银铃般好听的声音,看来“规则”终于起效了,她还虚弱地很,得靠药物继续治疗,身边传来男人特有的磁性声音,谢谢你!女主人公说,女人微笑着说,这没什么?他救了我的命,作为回报,我救了你,这很公平。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任谁都知道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她叫凯利,也是我的族人,她有一项特殊的规则能力,治愈规则,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被黑衣人追杀……
你别说了,我知道。女主人公打断他的解释说,恭喜你找到了你的族人!而且是个漂亮的族人。话里醋意十足,男人却似乎没有听出来,我要出去警戒了,你先照看她,这话是对凯利说的。随即转身出洞,并仔细地把洞口掩好。
我听他说了你们的经历……凯利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女主人公却对她并无好感,因为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他们都拥有规则,都能够帮助对方,而自己只是个累赘。
……他从银行救了你之后,暂时并没有黑衣人的跟踪,你们在一家医院里呆了一个月,你的身体很虚弱,几乎一直在营养仓里,后来黑衣人仍旧找了过来,他们就像一群狼,拥有比狼族还要优越的嗅觉,当然还有残暴。
凯利说这些的时候,眼眶是湿润的,他们杀光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我那个时候还在Z市,当时宗教组织对你们的追杀已经可以用明目张胆来形容,各大报社的头条都是“黑衣人追杀超能力者”,政府已经介入了这件事,但似乎没什么进展,一些黑社会势力和恐怖主义也趁机崛起,现在外面正世界大乱呢!凯利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当时Z市的状况不容乐观,我的父母在出去购物的时候被炸弹炸死, 他们在Z市生活了一辈子,规则能力早已不用,近乎常人,但仍旧不能幸免于难……说道这里,凯利嘤嘤的哭了起来,女主人公抱住她的头,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这么抱着。凯利哭了会儿接着说,我逃离Z市来到A市找你们,途中遭到黑衣人的追杀,幸亏乔救了我。乔是男人的名字。凯利说到他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乔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族人,他可以徒手杀死二十多个黑衣人,他几乎吸引了一大半的宗教组织的关注,但我们的族人还在减少,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必须尽快召集族人,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时间不多了?女主人公问道。
凯利一愣,道,你不知道吗?乔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女主人公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三个月,不到三个月!自己竟然在医院躺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真的是个累赘!她这样想,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滚落下来,凯利并没有发现。
晚上的时候,男人回来了,他带回来了吃的和信息,三个人挤在山洞里,不敢点篝火,只能就着月光,吃着干冷的食物讨论明天的计划,外面很乱,但也正是我们召集族人的最佳时机。男人说,既然我们一个一个地寻找族人,不单自己也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我们可以统一一个地方,让他们前来。这样不是更危险?凯利说,不,男人眼神坚定,语气果决地说,我们把黑衣人的总部找到,并把这个地方公布给全世界,不单族人知道,政府也会知道,到那个时候肯定宗教组织总部会成为全世界的“观光胜地”的,我们正好可以以乱取胜……
6.
第二天,三人离开山洞,向城市进发,整个A市已经乱成一团,他们在空旷有利逃跑的广场上设了个圈套,并最终成功捕获了一名黑衣人,严刑逼供下,那名黑衣人终于说出了总部的位置,它位于中州北部的一片荒漠中,曾经辉煌一时的大帝国的残骸之上。
中州北部,一个很贫瘠的小镇,住着不到六千人口,此时却多了很多外地人,当然还有政府军队正在集结,这里的位置在三天前被一名“超能力”者公布以后,几乎一瞬间就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三天中,从世界各地跑来的或疯狂的宗教主义崇拜者,或神秘主义研究者,或恐怖主义的外交谈判者,都试图和这个地方的黑衣人总部取得联系,但均告失败,政府军队也正在赶来,看来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即将开战!
三天里,黑衣人总部不断地回撤暗杀人员用以警戒总部,保卫安全,他们知道了乔的阴谋但却毫无办法。
你是个聪明人!宗长!一名长老拄着拐杖急切地说,我们可以和他们合谈。
行不通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历史总要翻开它应该翻开的那一页。这场战争无法避免,上帝的仆从与恶魔的斗争必要在此,分出胜负!一名年轻的身穿红色祭祀衣服的人说,他双目赤红,手里端着一杯燃烧着的鸡尾酒,然后一饮而尽。
我是约翰!我是菲里,我是恩杰斯,我是乔海,我是休斯肯,我是……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我,我叫凯恩!一个满身着火的十五岁男孩儿从门口走进来,然后和大家围坐在一起,我身上的温度可以高达一千度!他急着解释,但和族人们在一起却是温暖的三十五度。
乔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面色肃然地对大家说,看到这么多的族人,我很高兴!我知道还有更多的族人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一星期,一星期之后就是我们族人和黑衣人决一死战的日子!一千多年来,我们族人受尽压迫和屠杀!但我们却能够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我们知道终有一天,这些压迫和屠杀者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一星期的时间里,希望大家不要保留,拿出自己“规则”里的最强能力和我们分享,这些将是我们得以生存的武器,当然,我们取得胜利的最终依靠是我们的意志和团结!
女主人公坐在一个角落里,看到火光中满脸坚定的乔,心里却充满了寂寞,他不再属于自己了,他属于他的族人,我早该知道的,可我的族人在哪里?外面那些疯狂的宗教信徒吗?她有些想自己的家里人了,不知自己失踪的这几个月里,他们是否已经急疯了……
朋友们……哦,不,先生和女士,你们两个好……
我被脑中的声音惊醒,我几乎在睡梦里也在做着关于小说的梦,新的一天又来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脑中的这个声音好像很久都没有响过了,丑痣女竟然出乎意料地还没有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兀自问着自己,我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一星期,一个月,或者……一年?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我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也好久没有上过厕所,我好像已经脱离了人的定义,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成了一个有思想的小说机器人,或者,连这我认为的思想也没有了,我抱着头,撞了撞桌子,里面空荡荡的,也不疼,但我却感到一股莫大的空虚感,那巨大的空虚没有让我想到死,反而让我留了泪,流泪,为谁流?为小说里的角色吗?又或者,为了我自己?我发现自己只要一离开小说的构思,生活对我便失去了意义,我宁愿活在小说里,活在他人的世界中。
还好,只要流泪,说明我还是我。我这样安慰自己。
……两位好,恭喜你们!在这千千万万的人群中脱颖而出,是的,如你们所料,其他人都消失了,身体死了,灵魂也湮灭了,只有你们,幸运地活了下来,我们该为此庆祝一杯,红酒怎么样?哦,我忘了,你们不能喝酒,你们的小说十分精彩,但我必须告诉你们,你们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去,对,一个,只有一个!谁的小说写的最出色,谁才是最终的幸存者!
不知为什么,我听着这段话,恍惚中自己已经加入了小说中族人的战斗中,那红衣祭祀的话和脑中的话语合在了一起:历史……战斗……恶魔……上帝……只能活一个……
……两位,你们有五分钟的面对面时间,有什么新的构思需要相互借鉴的,请抓紧时间,又或者……把对方掐死,哈哈!这样不也就只活了一个了!哈哈!哈哈!却违反了规则了!有意思,哈哈哈……
我回过头,看到一片空白的空格房间后面,有一个女生,她正从遥远的不知哪个方向移了过来,所到之处,那些空荡荡的房间都为她让路,不一会儿,便停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两个房间的玻璃隔层开始延伸,融合,终于,我们呼吸到了同一个房间里的空气,我仔细端详着女孩,她二十多岁,有着一头漂亮的头发,却因为长时间没有梳理,已经枯黄地纠结在一起,她穿着普通,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涣散。
嘿!我试着跟她打招呼,却发现喉头干涩,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又或者我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女孩扭头看我,焦点并不在我的脸上,怔怔的表情,有股说不出的凄凉,我想我的状态应该和她一样,我们活在虚构的小说世界里太久了,早就忘了怎么跟他人沟通聊天了。
我伸出手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她扭过头,扑簌扑簌地直掉眼泪,我腾出右手,在纸上写道:为了女主人公和乔。
她抹掉眼泪,用结满老茧的左手写道:为了约翰逊和凯利斯。
我再次写道:为了他们……我伸手指了指那一片片空荡荡的隔间,那些曾经活着的人们,她深深地点头。
我们此刻才感觉到我们真的已经不再为自己而活了,为了自己小说里的角色,为了现实中那些消失的“族人”们,我们也要活下去!
我扔下笔,抱紧女孩,朝她那薄软的双唇吻去……
一场战争,在我们彼此的笔尖,悄然打响。
进攻黑衣人的前夜,乔给大家配发了从黑市上购来的武器,因为黑衣人的基地中必定洒满了银沙,我们的“规则”能力多半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乔给大家解释,方案不变,天一亮就发起攻击!说到这里,乔看着约莫两百人的族人们,大声吼道:都要给我活着回来!
进攻之前,乔把女主人关进在了一间屋子里,这是我们族人的战争,跟你没关系,你……要好好活着。乔说这句话的时候,女主人公哭了,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有。乔等她的哭声变成抽泣之后,才轻声道:“这场战争是生死较量,如果我活着,会来找你的,不论你是不是我的族人!”说完,锁上了房门。
凌晨三点钟,进攻打响,子弹的咻咻声和爆破弹的轰鸣声充斥着整个世界,乔带领族人们突破了黑衣人的第一道防线,却死伤近半,他命受伤的族人在此休整和警戒,带领剩下的人潜入到整个组织的核心区域,那里洒满银沙,族人们都把自己的“规则”能力发挥到了极致,正面冲突中,流弹和刀光四处闪耀,阵阵怒吼和哀号响彻天空,但由于基地四周事先安排有狙击手,他们的进攻一度受到压制,乔看着暗处不时射来的狙击子弹,心急如焚,“时间”规则爆发后,乔如一只健硕的豹子快速穿梭在弹雨如织的危险中,他知道自己把能力提升到极致后只能够保持最多两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子弹的速度又会回到原来的高速,他必须在两分钟内解决所有的狙击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当手中的白刃在头颅中穿行时,乔知道时间快到了,还有至少三个狙击手没有找到他们的方位,乔俯身在地,把全身的警觉提到最高,一瞬间他仿若看到了未来,是的,他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乔在弹雨中穿梭,他的三点钟方向射过来一颗子弹,几乎就在同时身后六点钟方位也有一颗子弹袭来,当他起身腾空的时候,一颗子弹竟然划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从他的太阳穴穿入,面前的影像只一瞬便模糊了,乔猛然起身,手中刀光一闪掷向一座废墟之中,三点钟方向解决!同时身躯飞速旋转避过六点钟的子弹,猛然仰头那颗本要穿破他的太阳穴的子弹也被他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在对方还未射出下一颗子弹的时候,乔已经拧断了两人的头颅,当真是快若闪电!时间的禁制也在此时消失 ,周遭景物开始运动,声波也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乔疲累地坐倒在地,看到另一处废墟中亮光一闪,另一颗划着弧度的子弹向他眉心射来,乔闭上了眼睛。
啪啪啪,谁在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