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静何凡
1.
傍晚时分的风光恬静幽美，那种说不出的和谐使八月里的夕阳格外韵味悠长。
此时校园别有一番韵味。炙热的红色跑道洒满了一层余晖。打完球的叶子凡正牵着肖晓静走在跑道上，迎着夕阳拉着长长的影子，他们正，回家！
虽双鬓早已点染了白发，但那紧握的手，一如三十年来，从未改变。
三十年前，“我想牵着你的手，一辈子。”这是叶子凡对肖晓静的承诺。
三十年后，叶老头牵着肖老太，在夕阳下，漫步回家。
2.
不分时间地点，命中注定的相遇任凭谁也无法阻挡。
肖晓静生在一个小县城。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太好，小县城里的小姑娘都早早嫁人了，只有肖晓静，似乎骨子里就有一股倔劲，不屈于这样的命运，她拼了命的努力。
1987年，这一年注定不平凡。
肖晓静成了这个小县城里唯一的大学生。喜讯传来，宁静的小城沸腾了，邻里乡居都为这个考入一流大学的小姑娘感到骄傲。肖爸一贯秉承了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封建思想，认为姑娘家的就应该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但这一刻那布满老褶的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他是真的为他的女儿感到骄傲。
肖晓静走的那一天，几百号人为她践行，鞭炮响彻天地。似乎每个大人都把她当成了自家孩子，一句又一句的关怀慢慢堆砌。肖晓静向大家告了别，拥抱完父母，转身那一刻她哭了，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心头散开，高兴，不舍，感动，担心，彷徨，还有期待！
漫长的路程，第一次，肖晓静离开父母，离开从小生活的小县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当提着家里唯一的旧皮箱的肖晓静站在全国知名学府X大校门口时，那巨大的牌匾使她的内心澎湃，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了期待。这里——梦想开始的地方。
由于对物理的偏执，肖晓静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材料物理。她所在的物理实践班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个人。当看到教室二十九个异性时，肖晓静还是吓到了。但那二十九个就在心里窃喜了，出现了一个女的，重要的是这女的一米六几的个头，长得甜美，看着归属于那种安静型的美女子。
但是事实并非这样，看着安静的肖晓静性格大大咧咧的，直率·。很快她和班里的男生熟络了起来，大家对她也是格外照顾。
寝室里，由于女生不多，肖晓静幸运的和一个化学系的室友张萱住上了二人寝。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这让肖晓静感到很开心，尽管周围的差不多全是男的。
不管过了多久，肖晓静都会记得认识叶子凡的那一天。
那天，由于专业课教授有事，所以让大三的叶子凡代课。说起叶子凡，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专业知识与一些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发表的几篇论文都拿过奖，但凡是同系的都听闻过他的成就，除了肖晓静。
所以当叶子凡站上讲台时，一出好戏也开场了。
“今天你们专业课老师有事，代由我来给你们上课，我是大三的叶子凡。“叶子凡简单地解释来由，同学们都很荣幸物理大神学长来代课。只有肖晓静提出了质疑：“那个，学长，你来给我们上课？”
“觉得我不行？“叶子凡笑着问。
“是的”肖晓静倒也直接。
闻言，大家惊讶了，大概没有谁会质疑叶学长吧。看着这班里唯一的女生，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上满是不相信，叶子凡轻笑，没有说话。
“晓静，学长是很厉害的”
“是啊，有些老师都抵不上他”
·……
大家都一直替叶子凡说各种好话，肖晓静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倒想看看这位叶学长能把课上成怎样。
一节课下来，枯燥的专业课被叶子凡讲得生动有趣，本来一贯冷场的课堂，在他的幽默式讲法下欢声笑语的。而笑得最欢的要数肖晓静，不得不承认这是分分钟打脸的节奏。大概是课上得太有趣了，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快惬意的气氛中，包括肖晓静，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课前对叶子凡的质疑。
“同学，还觉得我不行吗？”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说完叶子凡还玩味地笑着。肖晓静尴尬极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此刻她是真的希望有个地洞。
这场不期的相遇彻底尴尬了。
3.
叶子凡的一节课成功吸引了肖晓静的注意，接下来的几天，肖晓静都向同学或学长打听有关叶子凡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后，她对叶子凡真的是崇拜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此后肖晓静更加上进了。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恶补英语。因为小县城教育水平落后，肖晓静的英语口语发音都成问题，所以她找到了学校的湖心亭，每天早上趁着还没人就练习口语。
晨光熹微，夜还未散场，一切都还朦胧。肖晓静搜刮着脑海中的英语单词，试着读出来。或许是太过于专注，肖晓静并未发现不远处的叶子凡。听着她的“五音不全”，英语极好的叶子凡没有发声，只是听着她一遍一遍的读，淡淡笑着。
渐渐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叶子凡慵懒地坐在石板凳上，却并不影响那上乘的颜值。肖晓静背对着他，看着来往的人多了，准备离开。一转身，叶子凡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肖晓静微窘，心想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都听到了，就听到叶子凡说了句，同学，你的口语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哦。一句话，肖晓静再次在他面前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学长能帮忙吗？”知道叶子凡英语好，肖晓静索性就直接求助了。叶子凡没有回答，只说了句有事先走了，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肖晓静还是早早地到湖心亭，意外地看到了叶子凡。“学长也这么努力啊。”肖晓静调侃了句。却听到叶子凡说：“不是某人让我帮忙吗，难道我听错了？”肖晓静瞬间明白了，原来是答应了啊。果然物理男神不是盖的，在他的纠正下，肖晓静很快就有了小小的进步。
一连好几天，两人都如期到达，叶子凡的指点加上肖晓静本身学习能力强，很快她的发音总算顺耳了。偶尔讨论讨论量子物理，或谈谈文学。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虽然只有几天，肖晓静还是习惯了叶子凡的出现。
那天，肖晓静像平时一样赶到湖心亭，却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以为叶子凡有事没来，她就自己读起了诗。
“清醒了岂能在昏睡
觉知了岂能再愚昧
当华美的叶片掉落尽时
生命的脉络便历历可见“
这是徐志摩的《最美人间四月天》，肖晓静对徐志摩与林徽因注定无果的的爱情感到遗憾也觉美。她想她的爱情能否刻骨铭心。
自从那次不见叶子凡后，肖晓静就再没看到他了。每天肖晓静满怀期待赶到湖心亭，满心失落的离开。她去找他却总被告知他不在。失落感在心里蔓延。肖晓静整天挂张苦瓜脸，突然的转变，不少人都调侃她，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当然得到的都是她的一记白眼。她恋都没恋，还怎么失恋？！
再次见到叶子凡是在两星期后。张萱见肖晓静整天都愁眉苦脸的就拉她去了看辩论赛，听说是和其他学校的比赛。
赶到演艺厅时，观众席都坐满了人。肖晓静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两个位置，比赛也正式开始了。双方辩手上场，肖晓静看到了叶子凡，身穿一件白衬衫，干净阳光。
全场比赛，肖晓静什么也没听进去，她一直看着那个突然消失过的男生。最后，叶子凡以一段精彩的结束陈词结束了比赛，完胜！观众席上几百号人，叶子凡却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肖晓静，四眼相对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肖晓静心慌了，下一刻她逃跑了，大脑已不受控制，当她回过神时已经跑出了演艺大厅，想要回去找张萱却害怕遇见叶子凡。然后她就在门口等着，过了不知道多久，肖晓静无聊地踩着地上的枯叶，来来回回走着，一转身直接撞上了一个人，抬眸一看，正是叶子凡。肖晓静匆忙道了个歉就准备跑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脚刚迈出去就被叶子凡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
“没，没跑啊。”
对话结束。肖晓静直接被叶子凡拉走了。
“喂，那个，学长你干嘛啊？”肖晓静试着挣脱，奈何力气太小。叶子凡拉着肖晓静来到了湖心亭，松开手后说：“我这些天参加学术交流了。”肖晓静小声嘀咕道：“我又没问。”“你不是去找我了吗？听他们说我不在你还挺失落的。”叶子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点破。听他这样一点也不含糊地说破，肖晓静整个人都愣了，尴尬的气氛慢慢升起，连说话都结巴了：“有，有，有吗，我只是正好因为一些事情不开心。”见肖晓静脸红得像西红柿了，叶子凡也就转移了话题。谈谈辩论赛，虽然还是有点尴尬，但比起面对那些问题还是好太多了。
……
肖晓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遇见叶子凡时会莫名心跳加快。或许，在不经意的瞬间，故事就落俗了吧。
4.
叶子从树梢飘落，枝上残存几片黄叶。冬天来了，猝不及防。
肖晓静和叶子凡来往更加密切了，在别人眼中他们俩妥妥的一对，奈何当事人什么也没表示，偶尔被问起也都表示是朋友一起讨论有关学业方面的问题，事实也如此，虽然两人会有些互相调侃，但还是以请教与被请教的身份居多。
肖晓静是喜欢叶子凡的，这是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的。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初尝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北方的冬天很冷。那天，得知叶子凡在图书馆，肖晓静去找了叶子凡。十子路被白雪覆盖，整个世界全然银装素裹。肖晓静飞快地走着，似乎这样能驱逐些许冷气的侵蚀。赶到图书馆，温暖了些，一群又一群的人围着火炉看书或是小声讨论。肖晓静转了一圈终于在一处角落找到了叶子凡，火炉映射出的火光洒在了他好看的脸上，肖晓静愣了愣，看着叶子凡还有另一个人。叶子凡也注意到了肖晓静，就招呼她过去。肖晓静走过去隔着炉子在叶子凡对面坐下，叶子凡没开口说话，倒是他身旁的女生向肖晓静打了招呼。肖晓静见过她，好像是叫李沐。也听叶子凡的同学提过，李沐和叶子凡的家是一个地方的，好像李沐还喜欢这叶子凡。
“晓静，是吧，我听他们说你和子凡经常一起讨论学业问题。”李沐对肖晓静说。
“嗯，有些不懂的就问了问学长。”肖晓静小声回答。
叶子凡就接话了，“李沐英语很厉害，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她。”
肖晓静轻轻地嗯了一声，平时她话还是较多的，但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叶子凡和李沐坐在一起，心烦极了，盯着手上的不知道什么书，没有再说话。
“啊”，不知道怎么了，李沐的手撞上了火炉，很快整个手背一片红，还冒出来泡。
“拿水冲一下”说着，叶子凡不知从哪拿了些水壶过来，确认是冷水后，着急地冲李沐的手，而后赶紧带她去了医务室。
肖晓静插不上手，只有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莫名的刺痛，她努力想叶子凡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乡才对李沐很照顾，但一想到叶子凡那很紧张的眼神，她真的好难受。
肖晓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寝室，张萱见了她那阴雨天气般的脸，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抱了抱她，似是无声的安慰。却没想到肖晓静哭了，张萱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在那之后，肖晓静没在找过叶子凡了，而叶子凡似乎也很忙。偶尔一次碰上了，肖晓静问了李沐的情况，叶子凡回答没什么事就说有事先走了。
春节将至，学校也放假了。肖晓静带着那只旧皮箱像来时那样，经过“漫长”的路程回了家。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时，下着小雪，缠绵，不似北方的雪“热烈”。
一路上，肖晓静总要停下来和什么叔叔大伯大婶唠嗑唠嗑，围绕的也都是肖晓静在学校的情况。回到家时，肖爸正坐在厅堂里和爷爷下棋，肖妈和奶奶正准备年货，院里有一群小孩堆雪人。肖晓静是家里的独生女，当看到她回来了，大伙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上前把她围住，一人一句，满是关怀，。回家真好！
那个时候过年真的很热闹。除夕那晚，近旁的邻居都聚在了肖晓静家一起守岁，这是一直保留下来的习惯。小小的屋里欢声笑语。十二点到了，告别了1987，迎来了1988，鞭炮声响彻了天地。
“新年快乐，叶子凡。”肖晓静在心里说。
因为肖晓静考上了大学，这个年更加热闹了。
回到学校后，一切又都回归了轨道。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肖晓静见了到叶子凡。
“肖晓静，明天有课吗？”
“没有。”肖晓静如实回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课那明天和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啊？”
“明天就知道了。”
“哦”
两人一人一句，肖晓静似乎忘了什么。
“我还没答应呢”肖晓静反应过来。
“我当你已经答应了。”叶子凡没有留被拒绝的余地。
“那李沐去吗？”肖晓静小声问道，害怕得到不希望得到的答案。
“她不去啊，你们很熟了吗？”
“没，我们不熟。”得知李沐不会去，肖晓静说话都似乎欢快了许多。
第二天，叶子凡不知从那弄了辆永久牌自行车。肖晓静看到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毕竟在那个年代自行车也算是奢侈品了。
曲曲折折的小道，男孩载着女孩，女孩半搂着男孩。一路无言。
最后他们在一幢破旧的楼房前停下了。房里传来了孩童的笑声，叶子凡走了进去，肖晓静跟在后面。见叶子凡来了，孩子们都围了上来，甜甜地叫着“叶哥哥”。
这是家孤儿院，院长是一位中年妇女，据说是一位老师。叶子凡是在一次活动中知道了这个地方，总共十一个孩子，院长一个人带着他们，生活多少有些拮据，并且孩子都到了上学的年纪，院长简单教教他们。等到周六周日没课时叶子凡就会来。
“叶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说话的叫小达，看着肖晓静问道。
“不是的，我们只是一个学校的，她是我学长。”肖晓静急着否定，脸也红了。叶子凡看她这个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叶子凡和肖晓静在孤儿院待了一天，和小朋友们道了别。
回学校时，太阳开始落山了，夕阳洒下一抹余晖。
叶子凡推着车并肩和肖晓静走着，拉了长长的影子。
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肖晓静心里很开心，因为这是叶子凡第一次和她聊这么久，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
肖晓静和叶子凡在进了学校后道了别，叶子凡去放车。肖晓静回头看到叶子凡推着车，夕阳洒在他的侧脸上，肖晓静怔了怔，心里悸动了。
“叶子凡”
肖晓静叫住他，叶子凡看向了她。此时的肖晓静心快要跳出来了，她鼓起勇气说出了那句酝酿已久的话。她对叶子凡说：“叶子凡，我喜欢你。”
说完，她跑了……
5.
时间过的很快，肖晓静大二，而叶子凡大四了。
当然，他们在一起了。
那天，肖晓静跑了，但跑了一小段路就被叶子凡叫住了，他对她说：“肖晓静，刚好我也是。”所以这两人就这样干脆的交往了。
大四的学生都忙碌于写毕业论文，而叶子凡却在忙另一件事。
叶子凡学习成绩好，还拿过奖，可以申请留学。当学校告知他时，他犹豫了，因为肖晓静。终于在学校好说歹说下，叶子凡应了下来。
在一次和肖晓静吃饭时，叶子凡向她说了这件事。
叶子凡问：“你希望我留下来吗？”肖晓静没有说话，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所以真的面对时，她无措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肖晓静说：“什么时候走啊？”她知道叶子凡在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已经有答案了，他会去，但是如果她说她想让他留下来，那他可能会为了她而留下，可她不想耽误他的前程。所以她不会去改变他的想法。
“还有一个月就会走。”叶子凡有点惊讶，他没想到肖晓静就这样同意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想到的都是对方，只是两个人都沉默着。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期间，叶子凡忙着出国的事情，而肖晓静也投入进了学习中。两人每天都会见面吃个饭或者偶尔牵着手在校园中闲逛聊着发生的趣事。只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出国的事情。
就算不愿面对分离，时间一到，该走的人终究是要走的。
在那个年代，能够出国留学是何等可喜可贺的事情，所以叶子凡走的那天，学校领导都来了学校给他饯行。大家都很高兴，因为又一位人才即将成功。可是，没人理解叶子凡笑容背后隐藏起来的痛苦与无奈。他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他心心念念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时间差不多，叶子凡该去机场了，上车的那一瞬间他再次回望，他心里还是坚信肖晓静一定会来，但是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没有那人。突然，心痛了，他爱那个女孩，可是他要走了。
肖晓静远远地看着叶子凡，在他回头那一刻，她对上了他的目光，可是不足以秒她就缩回躲在了树后。她很想上前去抱住叶子凡，对他说等你回来，但她不敢，她害怕她一抱就再也不想放手了，理智告诉她她必须放下让他去成就自己。
“肖晓静，等我回来。”车上的叶子凡擦掉了眼角的眼泪，无人察觉。
“叶子凡，我会等你。“树后的肖晓静无声的哭着，无人发现。
6.
两年在不知不觉见就过去了。肖晓静大学毕业了，她回到了小镇里，在高中当了个物理老师。在这两年间，肖晓静给叶子凡写过很多信，只是一封都没有寄出去过。
无法想象的遥远距离成了他们的阻碍。
两年来第一次得到叶子凡的消息的那一天正好是周末，学校放假。肖晓静习惯去镇里唯一一家小小的图书馆看书，兴许是周末的缘故，看书的人多了几个学生。肖晓静找了个小角落，拿的还是那本小王子，这是叶子凡最爱看的书。
阳光从窗子的缝隙中穿过洒在书的扉页，不长的故事不知被记过多少遍，可肖晓静每看一遍都有新的体会，或许这只是她对叶子凡的想念。
离开时，肖晓静经过了报刊亭，报纸上的叶子凡三个字紧紧抓住了肖晓静，尽管只有小小的三个字，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因为这三个字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再也忘不了。她拿起一份报纸看了，内容大概是叶子凡参与了一项物理研究并且取得了成功。肖晓静很开心，她就知道她的男孩一定会成功。
回到学校上班的那一天，肖晓静被告知会有一位新的物理老师，让她去接待一下。
去到接待室时，肖晓静看到的是一个背影，那人正在看着窗外，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一身休闲装，很高，有点熟悉。肖晓静恍惚了，她突然想到了叶子凡。但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叶子凡不可能回来了，她想。
“你好，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物理老师？” 肖晓静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说。
闻声，站在窗前的人转过身来，淡淡地笑着，对肖晓静说：“好久不见。”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肖晓静整个人都蒙了，高兴与委屈及长期的想念堆积在心头，眼泪夺眶而出。叶子凡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肖晓静把头埋进叶子凡的胸口，哭得更凶了，嘴里还说着什么听不清晰的话。叶子凡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他说：“对不起，我也是。”
“叶子凡，为什么你才回来？我好想你。”哭声掩盖了语声。
可是，叶子凡听清楚了。他也很想她，所以他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
叶子凡完成项目后就立马回国了，两年多没有肖晓静的消息，他给她写的信也一直就没有回信。他回到母校，一番打听后才得知肖晓静回到了小镇教书。
他想，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叶子凡拒绝了学校的任职教授邀请，申请去了肖晓静所在的学校当老师。
再次的重逢，有太多的言语，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们相拥在一起，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彼此都懂了。
7.
夕阳晕染了天边，余晖笼罩着整个校园。
篮球场上，男孩正激烈地比赛，挥汗如雨。球场边上，袭一身白裙的女孩正看着男孩，寸目不移。
许久，男孩向女孩走来，牵着女孩回家。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身后的影子被拉长。
叶子凡说：“肖晓静，我想就这样牵着你，一辈子都不放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