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月浓散文

【散文】一病馆记

2018-03-29  本文已影响29人  死生不易

乙未年一月正,病者在西南,遂筑馆于昌州南二十里。自题云:“一病馆”。然何为一病馆耶?心病也。古有云:“身病易治,心病难医。”然心病果为病者耶?常人谓之病,我则不然。故筑一病馆以贮之。伺之以诗以文,以茶以酒,以琴以棋,以病为药也。

二月初,馆成,友人访我。取诗文以观。叹曰:“文风如病字字痴,其为一病馆者乎?”对曰:“非也。君以我之文溺于情,伤于物,哀于事而以为我病者,反不知君之言我病而为我之所言病者也。”曰:“君何所病?”对曰:“苍苍生民,居兮故土。失礼失德,哀之莫止。人以为常,皆其病尔。诗文虽悲,人皆感之。初心既失,世之病也。屈子以清浊易位,醒醉颠覆;步兵以琴酒为狂,玄远自伤;定庵以千金养梅,还之自然。古圣贤一病千古,几不容迹乎当世,而醒后世之人。今后世之人复病,卑微如我可奈何?故以古人之病而自医。我之一病,其病莫大于苍苍生民,病之难医,莫难于世人之病。若以我之病,可医得三五生民,则我一病不起,为止亦可!”友人太息。起而辞别,莫知其意。

呜呼,入我一病之馆而知病者,有几人乎?知其病而自医其病者,有几人乎?自医其病而欲以病医人之病者,又几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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