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行散记(三)
桂行散记(三)
9
十二月十六日。小雨转阴。
每天清晨醒来，我与姐姐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外面的天气。来了这么多天了，没有一天的太阳是让我们满意。小妹说，之前的大半个月，天天晴空万里。
吃了早餐之后，我们沿着马路向西南方而行。这个方向是往云南。回想起十年前我们也曾走过，当时天气大好，父亲母亲同行，我们还看见一块边境界石碑和一支写有云南界三个字的指示牌。记忆中，还有一条激流瀑布从山上汹涌而下。据说，那是一条分界河。
在金三角，我们能看见马路都是不平的。往云南去的方向，马路几乎都是倾斜而上。行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开始听见哗哗的流水声。起先以为，这水声来源于马路左下面。于是我们就顺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痕迹走了下去。看见一条沿着马路，掩隐林丛中的小溪流，从西面南方向咕咕而流。河水清澈透明，但无声。这才明白，水声并非是从此处传出。倒像在净化一段从未开辟的路。
清纯的河水，环绕的美丽，真是秀色可餐，还是先拍两张照片为快。我与姐姐想法不谋而合。两人拿出手机拍了又拍。约半小时之后，又重新上得马路来，继续往前。这一次，走了没多远，我们便看见了十年前所见过的那些景观。广西与云南的交界处，一块跨省线牌高高耸立，告诫行人，跨过此处，便是云南省的界线。指示牌的下面有一块正方形石碑。上面雕刻有“依法管界 维护稳定”的两条有效法规。跨过云南界，我们见到了那条从山上倾泻而来的瀑布。水声嘶吼，像一条巨蟒在山间翱翔。
两个骑摩托车特意赶来此处参观的年轻男子，请我给他们拍张合影。两省交界处，留有一节坑坑洼洼的烂泥路。据说，这是特意留下的印记。
桂行散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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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日，等了很久的天空，终于晴了。小妹说，下午带我们去看看妹夫的老家。上面说过，金三角这条街是一条才开发出来的、十多年的新街。原本，这些人家都是住在山上。小妹没有在老家住过，但她与妹夫从深圳返回歪屯时，妹夫老家同样还在山上。
看着久违的太阳，仿佛射出的是沧海变古老的传说。徜徉其中，充满好奇的目光，正期待着一些奇迹发生……
这是一条弯弯拐拐的山路，阳光出奇的好。缓缓向上，原始的旷野无边无际。父亲没有同往，他已经经不起太多的劳累。出门前，父亲嘱咐，要我们多拍些照片回去给他看。
边走边停，边停边看。山上种满小柑橘，只是这些小柑橘似乎还没有人管理。知情的小妹说，前两年这里来了个承包商，和这里的村民们签下三年的承包土地合同。山上山下种满柑橘，可去年结出的柑橘不好吃，承包商们受了打击，后来就无心管理了。前不久，听说又有人要来承包，还通知各家各户把草锄干净。
桂行散记(三)
望着满山遍野的柑橘树，有很多上面还结满沉甸甸的果实，真是诱人。我们不由自主的走进土里去摘采来尝，有的还是可口鲜甜。我们感叹，让它就这样烂掉，真是太可惜了。小妹告诉我们，她家的土在老家上面，去看看，如果好吃，就顺便采些回去。说完，小妹晃了晃手里的一只大方便袋。原来，她也是有备而来。
走到半山，看见一棵奇特无比的大树，上面长满青苔，绿叶覆盖。这是什么树？这是一棵神树。神树？小妹的话让我们半信半疑。是真的啊，这里的人都叫它神树，已经几百年了。还有人来祭拜……可是它究竟叫什么树呢？我们谁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内心只感觉它像一首荒凉的歌。
离这棵树不远的地方，搭建有一幢空式屋，四周是全空。小妹说，这是她们这里唯一的一家养禽专业户。二楼专门养牛，下面养鸡。土鸡蛋二十元一斤，土鸡十八元一斤。
离老家还有多远呢？母亲有些累了。快了，快了。小妹回复。我与姐姐劝母亲就在这里息着，等我们上去看看返回来时再与她一起返回。可母亲说，那怎么行，来都来了，肯定要慢慢坚持走上去的。再想想留母亲一个人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我们也怕母亲孤单。
哎呀，怎么我们家的柑橘一个都没有啊？肯定是好吃被人家采光了。妹妹吃惊的说这句话时，我们才知道，老家的遗址到了。是很奇怪，一大片柑橘树，连个柑橘的影子都没有。路的上方便是老家的遗址。走近一看，像一片逶迤的苍茫荒地，一片狼藉。原来用木板拼起来的木屋早已倒塌。顿间，小妹的记忆复苏，她是见过这旧屋的。她说过，家里今年九十岁的公爹，过去就一直住在这上面，后来是他们上山来请了几次才肯下山去的。生养了好几个儿子，只有小儿子整天想着他的安全，逼他离开这里。我想，对一个在这里生活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留他的，也许还有深情环绕的信念吧。
返回的途中， 我们在那棵神树下遇见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很能干，采了一背兜柑橘。她告诉我们是在自家土里摘采的。还砍了些柴堆放在那里。看见我们，热情的请我们吃。妹妹还说是她家的一个亲戚。妇人的家在山下。她说在等儿子开车上山来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我们离开时，她给我们每个人的手上塞满了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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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日，天空继续保持晴朗。
又是赶田蓬的日子。前一次，因为天气不好未去成。这一次，是必须要去的。田蓬镇位于云南省富宁县西南部，属半冷凉山区。集汉族、壮族等五个民族一体。交通便利，是富宁县对越南边境贸易往来的重要窗口。
这天，我们十点从金三角出发，过了云南的边境，我们一致认为，云南的山和广西的山有着本质的区别。总的说来，云南的山没有广西的山好看。这一路，车程总共费半小时。车快要到达田蓬镇时，停了两次，等工作人员作安检。妹夫告诉我们，年关了，边境的值班人员是非常严格的。主要怕贩毒的人过去。
在田蓬街的山上，我们还看见很多红籽粒露出树丛。红红的，大大的，非常诱人。都还记得小时候，青黄不接的那些岁月里，我们曾经上山采来吃过。
桂行散记(三)
与百都乡比起来，田蓬又大了很多。在这里，我们才真正见识到不同民族人的风物实情。大街小巷，走着的女人大多不是汉人。一个个穿着艳丽的少数民族服装，摆动着漂亮的服饰，花枝招展，无拘无束。街上还有很多卖各种草药的摊头，但有很多植物的名称我们是叫不出名字的。
桂行散记(三)
五花八门的商店，让我们感受到的是新鲜，稀奇，古怪……
天空撒着一朵朵蔚蓝的云，空气清新。让阳光下的田蓬，像一只大雁在展翅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