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
你说我写的文字太隐晦,你一直不太懂,现在我就写这样一篇浅显的东西。没用什么复杂的语法生词;也没有卖弄文笔故弄玄虚;时间地点都是你知道的;这下你真的读了个明白,还不如不明白。
“我有一种天分:热闹的时候忽然冷清,人多的时候忽然无措,开心的时候忽然难过。”
我喜欢看清晨的路灯。
在每个归家的清晨,马路边黯去的路灯也好,林荫道旁乳白的路灯也好。
总要在人烂醉心还没醉的时候,用眼光细细摩挲清晨的灯光。
像擦拭一颗珍珠,也像拢着一滴泪水。
我喜欢看十一点后的烧烤摊。
满地签串,满桌杯盘,满嘴吹牛逼的人,光着上身,吃的开怀,吃得痛快。
或哭的壮观。
有些人把酒言欢,有些人借酒浇愁。
因为有些明天,早就沉在了杯底。
喝的精光,你也捞不到一丝一毫。
我总是词不达意,把悲切形容的格外热列,
酌字嚼句小心翼翼,
把所有言语藏在难懂的诗句里。
久一就像某一刻突然很想吃某种东西一样,某一刻也会突然的感到难过。
感觉自己无端地被命运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捂着脸上那个红手印,火辣辣的疼,那种感觉慢慢烧遍了全身,又慢慢地冷却下去。不想思考,不想拿起手机给任何人发去消息,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温度直降零下。
于是情绪就像是泄了口的水阀,哗啦啦的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可是我,又该如何言简意赅的描述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在旁人看来又实在是像极了无病呻吟的难过。
并非因为身边有什么亲友故去,也不是自己遭受到了什么特别大的打击,恰恰相反,也许前一秒还在看着喜剧片笑得合不拢嘴,也许白天时候才经历过一两桩大快人心的好事。却还是会在某个时刻无端地心里一阵难过。
是一种平静的难过。
但那难过浸入肺腑。
慢慢地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过分热衷于审视人生了,习惯于把任何事物都倒吊起来,百转千回的与漏洞死磕。常常以嬉皮笑脸的语气来描述当下的悲观情绪,以掩饰自己每天死皮赖脸得过且过的尴尬。别人往往只记住我说这话时的语气,忘记了这语气下暴露出的最隐秘的心事。
有时候觉得,自己跟那个语文课本上学过的装在套子里的人大同小异,随着年岁渐长,自我保护的本能和宛如台风过境把人掀翻在地的情绪搏斗,只不过是换个方式将自己微妙的与周身隔绝开来。于是不得不去承认,自己不但不可能为最亲近最善意的他人所彻底了解,就连自己本身,也未必真的对那些踌躇不前的犹豫心知肚明。
并且冷冷地意识到,自己对他人无论如何努力地去认识,在某个时刻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以至于最后也只能心虚地称两个人是有话聊。到底要在对方的生命中占据多少重要的时刻,对彼此来说才都不算是过客。
每每想起一些久远的朋友,除了叹气就只剩下沉默。不知道在从小屁孩艰难成长为大人的这些年里,我与他们各自经历的人生中能够重合的到底占到百分之几,见面时总是一副好久不见十分想念的热忱模样,却在开口时猛然发现已经开始需要字斟句酌。
久一所以时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总是以为,是时间在优胜劣汰。我们总是安慰别人,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会为我们留下最适合我们的人。但其实,从来就没有最适合我们的人,只有在那个时间段最恰当的人。我们的性格也许并不搭,交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们只是拥有了恰恰好的境遇而已。
也对,成人的世界里没有被人专宠的大人,自然也没有年幼时候玩得最好,就永远不会生疏的朋友。毕竟谁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一天没走到河对岸就一天不知道在这湍急的河流中缺了哪块石头才会是致命的。
最近通讯录删了很多人,如果你在这里能看到,我希望我们都能够释然。你知道的,断舍离这种思想深深牢固在我脑子里,我不停的删朋友圈,删动态,删好友,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有病,但我就是觉得挺爽的,你也希望我过得好吧。
翻看之前写的文章还是觉得挺细腻的,一直觉得自己活得比较大大咧咧,谁知道性格那么扭捏,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有很多情绪,孤独是可贵的,不会享受孤独的人大多比较痛苦吧,如今有人的陪伴却反倒想念起自己在寝室做着各样天马行空的梦,长大就该变得温柔,对全世界都温柔。
而我一直用来维持自己的,书籍,音乐,绘画,写作,加之人与事,它们都无法脱离。它们是一种镇定剂,一种麻醉剂,打上一针,安静一段沉睡一段麻木一段。易成瘾又渐失其效,渴求却又不为之惊澜。需求愈多,贪欲愈多,成效也就真的适得其反了。似乎它们这些新的旧的冗杂在一起混入我的血液中,不停交融不断更替。本身腐朽却又原始的血液消失殆尽,以为迎来的是多多少少的好转,但见到的却是愈加崩坏陌生的自己。
或许如今你眼前心里的我,三年或是更短日子就会变了罢,是好是坏我也无从知晓。有些事情我也辨明不了是非,纵然我说了千万个也许,我也明白我的一生都是注定的命数。而你是唯一令我可以心甘情愿接纳的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