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真的是婚姻的死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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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怀孕了,梦里的场景很是香艳。
当时,我坐在两米的豪华大皮床上,就像中了五百万似的,轻轻地扯着梁良的耳朵皮子,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呼着气,慢慢地将“我怀孕了”四个字,缓缓地吹梁良的耳朵。
听到这个消息,梁良傻了几秒后,先是一记白眼,后丢给我一句“傻逼”,我就知道这货肯定不信,我一个转身,从床上弹起来,站在床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藐视正在不停戳手机的梁良,手用力的甩下去,企图将早孕化验单狠狠的甩到他脸上,结果,纸太薄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手机屏幕上。
梁良拿起检验单,看了正面,又翻到反面看,还请教了“度娘”,最终,相信我真怀孕了。
然后,他前所未有的,将我全身亲了个遍,连脚指头都没放过,被他撩得天雷勾地火时,他居然从我身上滚下去,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你肚子里有我儿子,我怕把伤着他们。
我还没来得用10086个白眼鄙视他,手机响了,一遍一遍的响个不停。
是梁良,我眯着眼睛,身边空空的枕头,我才想起,昨天他给我来过电话,说在公司加班不回来睡。
原来这是一场梦。
“我们离婚吧”,电话那头,传来梁良低沉的声音。
“她怀孕了,我要对她负责,对不起”,还沉浸在香艳梦里的我,慢了半拍的理解了梁良离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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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还是来了。
那个她,叫贺莉莉。梁良公司去年新来的实习生,长得没我好看,赚得没我多,身材也没我好,身无四两肉,风大点就有可能被吹跑,一双大大的眼睛,挂在一张巴掌大点的小脸上,突兀刻薄的样子,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眼珠子像要掉下来似的,每次遇到她,嘴唇都涂着复古的大红色,一头大波浪卷,我嘀咕着,以为自己范冰冰呢。
知道他两有一腿,大概在两个月前。当时,我和梁良在逛商场,走到一家母婴用品店前,梁良的眼睛像被吸铁石吸住了似的,拽了好几下都不动,我顺着梁良的眼神望去,正好看到贺莉莉拿着一个进口婴儿奶瓶跟售员聊着什么,那双大大的眼睛提溜转,被售货员哄得花枝乱颤,真担心她那细腰扭断了。
梁莉莉手上那个奶瓶,我也看过很多次。听说,这个牌子的奶瓶,奶嘴部分是接近妈妈乳头材质做的,当售货员给我推销时,我想,难道是人皮做的吗?
我的自言自语拉回了梁良被钩住的眼睛,他拉着我的手臂,慌慌张张往前走,速度快到我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被他拧起来拖着跑的。
这些举动,像极了狗血言情剧里的桥段。以前我总笑编剧太低能,为什么那么多巧合总能在一个人身上发生,这样的渣男怎么不正好让他撞车呢。没想到,这样的剧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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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主动联系了赵方。
当年梁良第一次带我参加他们公司年会的时候,一袭水蓝色长裙的我,不知勾起了多少颗贼心和贼胆,当然,更不乏女人们羡慕嫉妒死的眼神,一趟走下来,梁良一直拉着我的手,替我“赶苍蝇”,那次之后,梁良就向我求婚了。
赵方就是那些贼心和贼胆中的一颗。对这种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成了我安插在梁良公司的眼线。其实,也不需要什么眼线,将赵方灌醉后,他就将一切告诉我了。
贺莉莉到公司没多久,就对梁良明里暗里送“秋波”,刚开始,梁良确实很君子,好像是有一次出差回来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变化。
推算赵方提供的时间,梁良和贺莉莉勾搭成奸大概有半年了,半年时间,才180多天,除去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梁良和我在一起的时间,留给她的不过几十天,就是几十天,这个女人居然就怀了梁良的孩子。
而我和梁良从恋爱到结婚,已经十年,6年前一次意外怀孕,当时没有结婚的我们,没有钱,没有房子,决定拿掉那个孩子后,我就一直没怀上,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就差试管婴儿这条路没试过了 。
人生就是这么滑稽。当你不想要的时候,命运就时不时的挑逗,扔给你一下不合时宜的东西,当你拼命想要的时候,命运又开始淘气了,任你怎么努力,它就是掉着你半死不活。
曾经我庆幸梁良能坚守我们的约定。为了孩子的事,梁良没少跟公公、婆婆闹,这两年为了不让公公、婆婆给我压力,梁良连过年都不在家里过夜,吃过年夜饭,就带着我回我们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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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梁良和贺莉莉的苟且之后,十年的点点滴滴,足以汇成我人生中最风光无限的那条河。
那是一条曾经清澈见底的河,连倒影都带着微笑和甜蜜,那是一条堆积了许多大大小小石子的河,那些凹凸不平、青苔包裹的石子,被清澈冷冽的河水,日复一日的冲洗着,已是光滑温润,我数着河里的每颗石子,都曾激起过一圈圈痛里带着伤、伤着带着爱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氤氲开来,眼里是模糊的,心也是模糊的。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陈亦迅的《十年》,我的十年,我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当爱情变成爱的时候,居然折煞了我的勇气和胆量,我装作没事的人一样,和梁良哭笑打闹,我们和往常一样,定期做-爱,定期逛街,他不回家照样提前电话通知,我亦像从前一样,不去怀疑他“不回家”的动机。
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做不出来。我以为我会狠狠的甩上几耳光,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我还是做不出来。
或许当我们出生的时候,命运就给我们安排好了人生剧本,一生之中,要遇到几个男人(女人),要养育几个孩子,都是命中注定的,你隐忍也好,自欺也罢,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我坐起身来,清了清喉咙,就像问他吃没吃饭一样,回了梁良一个“好”字。
我们约在十年前,我们牵手的那家水吧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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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让我们念念不忘的,必定是心被牵着的。
水吧除了看上去装修过,店内的陈设十年如一日,墙上贴满了便签纸,有表白,有心事,有咒骂,有约定,每一张都是跳着一颗砰砰然的心,毫不掩饰着他们的青春年少和率真耿直。
我想怀念过去,就像身边许多青春的脸一样,我和他,身上加起来不过100块,吃大餐就半个月没饭吃,吃饱了肚子,就等于吃进我们的浪漫,我们只好将这些憧憬,付诸于这里一杯接一杯酸酸甜甜的饮品里,一块钱一杯、两块钱一杯,我们喝到牙齿酸掉,都以为那是爱情的味道。
“离婚可以,房子归我,存款归我,车子归我,你净身出户,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在车后备箱里,你待会拿走就行了”。与其说我不给梁良解释的机会,不如说是我不想让自己最后的底线,在他那些无异于扯蛋的解释面前崩溃。
我将事先准备好、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拧着包,转身离开。我不能让他看到我已经雾气蒙蒙的眼睛。
尘封在心底的往事,和呼吸捆绑的感情,在这两个月里,我一次又一次预演今天的场景,从最开始的眼泪像尿崩一样哗啦啦的流,到后来,只剩下一声叹自己的时候,我以为我能行,没想到,所有的预演,都敌不过一次实战。
我的表现,应该是梁良意料之中的。不拖泥带水,不拉扯纠缠。利益才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挑战第31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