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很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二十一世纪,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最近,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感受,真不知道应该用变故?变数?变化?变幻?哪个词来形容了。
我们总是说: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现在准确来说应该是明天和疫情哪个先来?11月16日一早起来,小城突然封城,全员静默。等了两周时间,好不容易盼来复学,11月28日全县小学开学复课,27日下午我们学校召开班主任会议,商讨复学复课准备,讨论了一下午,各个方面都做了详细部署,就等28日开课了。可回家不久,又接到紧急通知:我们学校暂缓返校!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有些老师的疑问已经私发过来了,可我也不知道,问谁谁都不知道。随后又陆续听到好几个乡镇小学也是暂缓,可原因大家都不得而知。
暂缓就暂缓,虽然我们老师都着急孩子们的课程。老高骂我:“你急个啥劲,我还想着我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呢!”我反驳:“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你要能停下来,你的公事也就停下来了,可我们停了,我们的学生就耽搁了!”老高又是批评也是安慰地说:“停的又不是你们一所学校,大家都停了呀。”也罢,干着急也没办法,还是想想怎么为孩子们多做点啥吧。
果然,大家的心意是相通的,晚饭后伏老师微信上问我,他去学校取书,问我捎什么不。因为要复课,我把配套啊什么的都拿到学校做好开学的准备了,明天再拿回来,好给孩子们安排作业。
第二天我俩约好九点去学校,到学校不多久听说局长在三楼开会,我们没有多想,拿着资料准备回家,正好遇到会议结束,碰到他们在院子里商议把哪儿哪儿围起来,食堂暂时别动之类的话。我俩准备离开,校长叫住我俩,说不用回去了,其他老师也要全到,杨校长已经发了紧急通知。
满脑子疑问,好多事不清楚,这两天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一时间消化不了。但确凿无疑的是:我们学校全部要搬走,这儿设为隔离点。紧急会议召开后,又明确了三点:一、郑川中学、郑川小学合并为郑川学校;二,搬迁工作必须今天完成;三、中学生明天去邢泉小学上课,小学待定。
我还是有点发懵,疫情三年了,何时是个头啊?虽然知道两所学校要合并,虽然知道我们要搬到新校去,但从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突然结束。当然,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变化,疫情三年间,时代落下的一粒尘,变成了很多人身上的一座山。疫情,加速了两所学校的毁灭。
可能我懵,领导们也有点懵吧,通知之后,大家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我们都忙着整理自己的东西,能打包的打包,该处理的处理,收拾得差不多了,却没人安排怎么搬?什么人搬?搬的车又在哪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该这样啊,树倒猢狲散,可猢狲还在,树却不见踪影了。
好在我们老师比较机智,紧急情况下叫来一些家长来帮忙,本来东西太多,工作量太大,又要一天搬完,光靠几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师是怎么也奈何不了它的,学校的珍稀男教师就几个,四分之三是女教师。好在还有中学学生,人多力量大,放学之前,能搬动的基本上已搬到院子里了。
六点之后,中学叫了六七个民工,搬那些比较重和拆卸之后的东西。杨校长不落忍,说他们才挣二百来块钱,干那么苦的活,我们几个又一趟趟地搬一些能搬动的东西。晚上回去九点左右,浑身酸痛,脚脖子打拐,半晚上睡不着。一天要完成的任务,还是没完成,第二天继续。
第二天,我们一去就搬东西,这次搬要处理的废旧物资。搬完又打扫卫生,三层楼,从来没清理过那么多尘土和垃圾。如果人多的话可能很早就能完成工作,可就剩下七个女老师,两个男老师,一盘散沙似的学校,幸好合并了。我的同学一个个越干越好,谁叫我不努力,连个单位都没有,明天何去何从都不知道。
可自己觉得自己一直也挺努力,平台很重要?也许是,也许还是自己不够努力。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不过,心态还行,我们几个忙得灰头土脸,比民工还民工,头发都被尘土染白了,拿块抹布擦了擦鞋子,互相打了下尘土,一起合了一张影,可惜有几个没照上,好在手机没拍出身上脏,就形象差点。
本来咳嗽十多天,今天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受冷,回来直接发烧,喝了退烧药睡着,又被胳膊手腕疼醒,干得太累了,“拼命三娘”为谁拼啊?
刚刚看到同学发的朋友圈:“疫情,已经影响到了三界:天上的,上不了香;地下的,烧不了纸;活着的,挣不了钱。”
好在,我们还都健在;好在,我们还有钱挣。
守好自己的心,走好脚下的路,不因命运捶打而自弃,不因人性幽暗而自毁。
愿世界无恙,愿你我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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