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行散记》之《鸭窠围之夜》11

前文已叙，《湘行散记》之《鸭窠围之夜》这篇文章的来源是三篇文章，即《夜泊鸭窠围》、《鸭窠围的梦》以及《鸭窠围清晨》三篇文章。

前面我们用了几天介绍三篇文章中的两篇《夜泊鸭窠围》以及《鸭窠围的梦》。今天就重点介绍一下《鸭窠围清晨》一文。

这时已七点四十分了，天还不很亮。两山过高，故天亮较迟。船上人已起身，在烧水扫雪，且一面骂野话玩着。对于天气，含着无可奈何的诅咒。

7:40，鸭窠围的天还没有亮。原因是两岸的大山太高了，遮挡住太阳的光芒了。

一早起来，船上的水手都各自忙和着。有烧水的，有扫雪的，相互都骂着野话。主要是骂这鬼天气——太冷了。

木筏正准备下行，许多从吊脚楼上妇人处寄宿的人，皆正在下河，且互相传着一种亲切的话语。许多筏上水手则各在移动木料。且听到有人锐声装女人无意思的天真烂漫地唱着，同时便有斧斤声和锤子敲木头的声音。

我的小船也上了篷，着手离岸了。

昨晚天气虽很冷，我倒好。我明白冷的原因了。我把船舱通风处皆堵塞了一下，同时却穿了那件旧皮袍睡觉。半夜里手脚皆暖和得很，睡下时与起床时也很舒服方便。

我小船的篷业已拉起，在潭里移动了。只听到人隔河岸“牛保，牛保，到那里去了？”河这边等了许久，方仿佛从吊脚楼上一个妇人被里逃出，爬在窗边答着：“宋宋，宋宋，你喊哪样？早咧。”“早你的娘！”“就算早我的娘！”最后句话不过是我想象的，因为他已沉默了，一定又即刻回到床上去了。我还估想他上床后就会拧了一下那妇人，两人便笑着并头睡下了的。这份生活真使我感动得很。听到他们的说话，我便觉得我已经写出的太简单了。我正想回北平时用这些人作题材，写十个短篇，或我告给你，让你来写。写得好，一定是种很大的成功。

沈从文昨晚在鸭窠围为了取暖，要把船舱里的缝隙堵塞住，而且睡觉还要穿了那件旧皮袍睡觉。这样才会觉得有些暖和。

可见1934年的1月份的沅江附近是多么寒冷啊！

在这篇文章中，最令沈从文感动和想入非非的是那个昨晚留宿在吊脚楼里那个叫“牛保”的水手。

“牛保，牛保，到那里去了？”河这边等了许久，方仿佛从吊脚楼上一个妇人被里逃出，爬在窗边答着：“宋宋，宋宋，你喊哪样？早咧。”

一句“早咧。”就把这个叫牛保的心理就刻画出来了。

牛保贪念吊脚楼里妇人的温暖留香的被窝，不愿出来下河赶船。

因为他已沉默了，一定又即刻回到床上去了。我还估想他上床后就会拧了一下那妇人，两人便笑着并头睡下了的。这份生活真使我感动得很。

这些画面都是沈从文自己想象出来的。

后来回到北平后，他就把这个叫“牛保”的水手与另外一个等他是水手之间的对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移植到他的《湘行散记》中的《一个多情的水手和一个多情的妇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