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十二）

蔡哥，老赵他们与梁益在丫口分别回到场部后，蔡哥对父亲说：“老爸，今天梁益一家都出外去办事了，茅屋里没人在，我怕有那些贪小便宜的人拿走什么锅碗瓢盆，或被褥蚊帐之类，也造成麻烦。这里现在人多，一个不在，一个在，不怕的。你今天就去平龙冈看一下茅屋吧。”“好吧，”蔡哥父亲道，“等下你自已喂鸭子吧，我还没有喂。”于是他找了把刀就来了平龙冈了。

蔡哥父亲到了茅屋，觉得干坐也没意思，干脆到附近砍了好多竹子来，剥成了竹片，编起猪笼来。因为下个街日，小农要把二十几头香猪出售。到中午时，他已编了七八个猪笼了。那时他才感觉饿了，于是吃了两碗早上剩下的稀粥。然后又继续编笼了。到了五点左右，有部小车出现在丫口，并停下来，梁益一家子下了车。在茅屋外编猪笼子的蔡哥父亲看见是梁益他们回来了，于是放下手中活，迎了上去。“小梁这么快就回了”蔡老这样招呼道，“我以为明天才回来。”“这时正埋头走路的梁益听到声音，先是怔一怔，然后抬头见到是蔡哥父亲，于是也笑着招呼道：“大伯，今天你来这里？哦，我知道了，看来是蔡哥叫你来这里守茅屋的。”“是的，”蔡哥父亲说，“他怕有人捣鬼，于是叫我来了。”说话间大家已来到了茅屋边。

“哇，”梁益妻子惊叹道，“大伯今天编得这么多的猪笼了？”“这哪算多？”蔡哥父亲笑着答道，“如果有人帮剥竹片的话，一天几码编得二十三个，今天来到这里后才得砍竹子，又自己剥片，所以才得十五六个。”“您今天没有吃饭吧？”梁益妻子问道，“饭菜都还有多，你不热来吃？”“吃了，因为赶时间，”蔡哥父亲说，“吃了两碗粥。”“哈哈”梁益笑着说道，“您真简单，为了猪笼连饭都可以少吃了。”说完后大家都笑了。

梁益和妻子走进了茅屋，把手上的东西和妻子背上的老二放下来后，妻子马上着手搞起晚饭来了。蔡哥父亲也重新坐下来，继续编那还没有用完的竹片。而梁益却和老大到溪边洗凉去了。

真是山高夜来早，才七月下旬，（这里的年，月，日，在没有特别注明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指农历的）下午七点还不到，平龙冈这地方就渐暗起来了，但那时饭菜也做好了。于是大家就吃晚饭了，在吃饭时蔡哥父亲说：“山里没电，没电视可看，你们肯定是很不习惯了。”“没办法”梁益说，“创业嘛，哪能讲究那么多？哎，不过说实在的，如果以后在这里搞菌种生产，最好是要有电了。但要搞火力发电，是不经济的，最好是找到一个地方建坝，搞水力发电。而那地方一定要有较高的落差。”“哎，”蔡哥父亲说道，“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个地方来，那就是这条溪水中段处，有一个地方有个瀑布，落差几码有三十来米左右，如果在那地方搞坝发电，看来是可行的，但现在路不通，如何修坝？”“是吗？”李益笑着说：“有时间我们先进去看一下，到底怎么样。”……。

吃过饭后，蔡哥父亲就回去了，李益送他到了半路后，把手电筒递给了蔡哥父亲，然后道：“大伯，两天后，也就是二十二吧，他们建筑队可能有人来，您让蔡哥到我这里来一下。”“嗯，”蔡哥父亲说，“好的。”于是他们就分别了。

李益回到了茅屋，妻子在屋外正用温水给老二洗凉，小不点才得一岁半左右，坐在蔡哥带来的大铝盆里，高兴地玩着水，妻子对梁益说：“后天开学了，以后老大去学校了，小不点少了个伴，时时肯定粘着我，我肯定也做不了什么了。”“女人嘛”梁飞笑着道，“这个阶段，如果没有老人家帮照顾孩子，那肯定都是这样的。”“哎，”妻子说，“如果小孩上学了，那我们每天都挨接送，你说，我们没有一辆车，怎么行？”“那就买呗，”李益很轻松地说道，“一辆车多少钱？不买象原来那辆奔驰那么贵的了。要二手的，现在最多五六万块钱。”“吹吧，”妻子苦笑地回道，“现在所剩的，三万都不到，去哪里找这么多钱来填这大窟窿？再说，你把这家底都花光了，往后生活怎么办？”梁益笑着说道：“会有的，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搞通从公路到茅屋的这一小段路，得找钩机来挖才行。”“嘿嘿”妻子笑着道，“等你买了车，修好路，晚矣，那时小孩都上学了。”“那就先让东乡的小王先接送一段时间先，反正开学后他都是专门接送小孩的。”听到这，妻子笑道：“这倒是个办法。但从这里到镇上至少三公里，而从他家来又挨绕个弯，他是不是愿意来哟？”“哈哈，”李益笑着说，“多给他点钱呗，反正又不是长期给他送，我看，他碍于成群的脸面，会同意的。”“那明天，”妻子说，“如果你朋友成群来这里的话，你要把这想法告知成群，让他帮说一下，幸许可以。”妻子边说，边抱起老二，然后用毛巾擦干老二身上的水。

梁益的妻子叫苏雅芳，娘家是曲靖市罗平县，板桥镇。雅芳有两个哥，大哥去当兵，去到黑龙江，一直留在部队。二哥在市烟草公司。母亲跟着二哥去市里带孩子，只有父亲在家。如今六十多岁了，二哥要他去市里住，他死活不去，因此雅芳时时挂念他。今晚她想要跟梁益说，他想要回去看望父亲一次，但话到嘴边几次又缩了回来。这并不是梁益不同意去，而是，她觉得现在梁益刚从头开创事业，千头万绪的，这样会影响到他。

是啊，当家真难，孝字更难写。

小孩们，今天跟着大人们奔走了一天，也觉得累了，老大梁靖早早就睡觉了。老二洗过凉后，在妈妈的怀里，边含奶头边睡了。于是梁玉妻子也只好跟孩子到床上睡了。只有李益还在马灯下，边思索，边画图，一直到零晨一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