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VS上帝》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农村里的孩子大多是在无休无止的农活绑缚下长大。
春夏季的插秧、打谷子、捡稻穗、挖洗莲藕;秋冬季的摘花生、刨红薯;不分季的洗衣、做饭、割猪草、放牛、卖菜都是必须分担的。
干完一天的活儿,晚上围着黑白匣子,那日晒雨淋的燥闷,父母喊骂的憋屈通通都能当没发生过。
那时候,不算太穷,存粮够吃饱,但大人的活儿比吃饭重要,孩子们也就总是饿着。
帮大人们干农活重要,但上学读书大人们还是不让落下的,上学的日子也总是有趣。
在学校里,我精力显得有些过剩,总不能在座位上好好坐着。哪怕我是家里农活干得最多的孩子。
我不太爱读书,准确说不太爱读教科书,却并不影响考个不错的分数。
现在来看,当时不爱读书,也许是觉得黑白匣子里的故事更有趣吧。
斯蒂芬.金在他的回忆录,对于看电视他这样说:“我想,我属于比较稀少的一群人:美国最后几位在学会每天吞下许多视觉垃圾之前先学会读书写字的小说家。”
于是,我再细想,可能我是爱读书的,只是不喜欢教书的老师。但不一定,也许吧。
大概是三四年级的时候,课间休息,我正读着借来的《格林童话》。这本书的外表跟它的名字一样历史久远,书脊脱落的像家里的泥灰墙,书角跟卷心菜一样极力向中间聚拢,缺页少角也是常有的,也偶见干结的饭粒点缀之间。哪个同学的,也许是捡的吧,时间太久了,不太记得了。
很快,来上课的班主任把这本历史久远的书没收了,说这是影响学习的无用之书,是谈情说爱的黄色小人书,不该看的。
在农村孩子的眼里,老师就是说那一句“伸冤在我,我必报应”的化身。自此以后,直到现在,我都没敢再读老师口中的小黄人书。
《傲慢与偏见》、《茶花女》、《简·爱》这些别人口中的经典书籍,于我只是心理黑洞。尽管,班主任也已经去世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