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感生活唯美散文

家乡的果子爱恋

2020-02-09  本文已影响0人  xiaoai

趁着年前为数不多的夜色,为了争取赶上时隔六年的年夜饭,腊月三十的零点,我携儿带妻,大包小包外加一只狗,开着车在一片朦胧雾色的夜里往苏北老家匆匆而去。

那几日一直下雨,时大时小,顽皮的孩子一般,就是捉摸不透他的性子,但无论他如何地泼来泼去,心里寻思着到二十四号那天可别这么任性了,夜间视线不良,万一遇到高速堵车如何得了,尽管我百分百以为后者会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希望这么个鬼天气不要给我添乱。

出发前看了下地图,江阴大桥,南通大桥一片红,唯有泰州大桥畅通,虽说远一点,无所谓了,于是决定走泰州大桥。

老婆有点晕车,儿子打游戏累了也睡了,我一个人开车,漆黑的高速没有车,那是一种望不见底的深渊,如果你是一个人行走在漫无目的的地方,那对于这黑暗的恐惧,可能会让人无法解脱,我想放一首歌,怕扰了难受的亲人,想放喉高唱,又怕惊了儿子的好梦,车轮滑过黑暗下的路面,就像我们曾擦肩而过的人,迎面而来,相逢后又离开,这可能就是生活吧,故乡又何不是如此呢,渴望,相逢,不久又会分离,六年的时间里,每个除夕我都坚守在岗位,回望着故乡的夜空,想起双亲的酒杯里盛满着孤寂,又怎能不让人心生难舍,亲情的割离,有太多的无奈,是生活与命运给予的结局,要么成为淘汰者,要不成为浪潮儿,这都是这个社会要求你做出的决择。

离家越来越近时,我发觉那些在灯光下的草草木木都变成了熟悉的旧相识,天色微明时,我将车子停在村口的水泥路上,二十年前离开时的坑坑洼洼小水塘,映着我离别的影子,那时天亦微明,父亲拎着我的包,匆匆走向乡镇赶唯一往市里的班车,那里有通向外面天地的条条大道,而如今,我站在离开的路口,屋瓦清棱,还是那时的静默,但岁月沧桑,谁能说的了其中过程的艰辛。

通向河对面的小桥修成了可通汽车的大桥,原先的吱吱响,仿佛走上去下一脚可能会一个猛子钻进河里去,扑咚扑咚直叫唤,我小时上学时,就喜欢站在桥的中央,听风吹过桥洞时的声音,像一个老人在低声呼唤他的孙辈。

那时爷爷还很年轻吧,至少会赶着一头牛在草地上狂奔,也会降伏一头狂奔的牛,我甚至还见过爷爷用刀宰过一头牛,那牛好像把一个路过它边上的小孩用角顶了,顶了小孩的大腿,血扑哧扑哧地直往外涌,我爷爷是村里指派看管牛的,他觉得自己有权判哪一条牛的死刑,就像我可以随时骑上他肩上一样,所以,我爷爷就怒不可遏地对那头牛举起了刀,我那时还小,忘记了过程,也忘记了事后爷爷被村支书狠狠的批评,但我记得爷爷杀牛时的怒火。

爷爷走时,天下小雨,我去送他,他不语。

屋前的大杨树,我估计有五十岁了,我一出生它就站在那里,仿佛站立成了它忠贞不渝的信仰,这和人的天性一样,有人喜欢欺骗,有人喜欢坚守,没有谁对与谁错,恶有恶因,善有善果,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的透,看不透的人会纠结着世间的一切烦恼,看透的人,哪怕一根垂柳扫风,他也看到了慰籍。

杨树也行善,它的枝冠处有一鹊窝,这个鹊窝真的是,我回到家看到的它的第一眼我确认它是我小时看到的窝,此窝历经风雨几十载,依然巍然不动,着实是让人叹息实乃人间建筑大师,那鹊可能早已不是那鹊了,我不知道是鹊窝成全了杨树还是杨树成全了鹊窝,还是它们彼此依靠,相依为命。

屋前的河已接近干涸,我小时曾在那里钻过猛子,摸过河蚌,抓过龙虾,逮过鱼,捉过乌龟,还曾睡在河面的大桶里,在有风的水面,飘过来,飘过去,撞了码头,又碰了船,只有一帘好梦,陪我一个午后好睡眠。

遇见的人儿呢?父母亲老了,笑容也展不出他们年轻时的容颜,乡亲们认识的走的走,留的留,走的不回头的,留下的也沧桑老去,在村里寻了一遍,好多好多生命中记忆犹新的人,都已经化为尘土飘扬,不再回来,或许,飞走的是肉身,留下的才是灵魂,因为根在这里,再远的路都要回来。

新面孔再也不认识了,尽管有人介绍这是某某家的孙子,某某家的儿子,可,就是想不起来某某的样子,你不站在我面前,我只能想象这孩子的模型可能就是你。

年轻时遇见的人都年轻,年轻是人生赐予的宝贵的礼物,有青春,有激情,有张牙舞爪的恨,也有不顾一切的爱,那时的爱啊,唉,是用十二万分的力量,最终却敌不过一个鄙视与嘲笑的眼神,后悔吗?不后悔。轰轰烈烈,才会扬扬洒洒。

这世上,有人是悲剧,有人活成了喜剧,悲喜由心,我想和那个青涩的果子说,你在村口送我的样子,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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