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筝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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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如霜,凝敛于二十五根锃亮的弦;弦端有一泓冷泉流淌,淌出来的是烟,是流年……
一股朔风吹进寒山,回荡于没有月光的夜晚,夜晚的枝头有一个故事枯萎,撕裂成风中颤悸的碎片……风儿走得很怆惶,寒鸟停止了唉叹,晦光里,依旧是沿高山流泻的青岚。青岚深处,盈盈澈澈,那条忧郁的江河已贯穿了五千年;江河水曾流浸过的土地上,一朵美嫣之花开放在寂寞的平原。
汩汩地呤哦,江河水;潺潺地欢歌,江河水;穿透烟波浩渺的历史,串起五千个滚逝的年轮。几多悲欢离合,几多阴晴圆缺,在逝浪的节拍中,全隐匿于往昔记忆。而山脉又青,夕阳又红,随着感怀的音乐,历史在眼前又蜃楼般叠现。
开天劈地的斧声已逝远,夸父的枯杖蔓延成桃园,九嶷山的云雾,阐说万古凄愁,而姜太公的鱼钩,正钓起历史的云烟。
暮霭沉沉的平原中,颠沛流离的三闾大夫,惴惴走向风波险恶的汨罗江畔。踽踽独行于塞北草原的汉使,在凄风里执起羊鞭。曾囚于樊笼的隐士,陶然于东篱前的菊圃。骊宫的乐声尚依风绕梁,塞上早腾起劫乱的烽烟。蓬头跣足的诗仙,为捕捉水中一轮虚幻的月,摊开两手狂奔向湖心波澜。月如钩,大权旁落的君王,依旧伫立在清秋里的梧桐深院。
风萧萧兮秋夜寒,哀鸿北归兮狼啸烟,我欲弄扁舟兮随流水,落英飘飘伊人又到我窗前。
愁云千里,何处是乡关?良人已远征,孤舟琵琶怨;忽胡马潮来,壮士嗟叹。登高楼,揽风月,一壶浊酒,论世事沧桑;但举目处,无限河山……
流年逝去了,二十五根弦依旧凛冽,音尘在狭谷里凝滞,月无言,唯有冷泉尚在浇灌我意念中的颓园。蓦地,那股朔风从寒山拂来,撞落迁客眶中两颗清泪,“叭哒”滴在那面感伤的湖,溅起粼波。哦——江南!
我的遥远的、烟雨空濛的江南……
1994年冬
23年前的青涩之作,当时拟写《音乐三部曲》,一为古筝曲,一为小提琴曲,一为交响曲,结果最后只成就了这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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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迎新梵音联谊会上的现场配乐朗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