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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 母亲的元宵

2019-02-06  本文已影响8人  欧歌zy

文|欧    歌

我们这里的风俗,大年初二吃元宵,取其团圆、圆满的好彩头。

母亲的元宵两种味:香,甜。

两种味来自两种不同的做法:油炒,水煮。

油炒的元宵个头小,只有孩子们玩的弹子球那么大。锅里油烧辣了,母亲右手握紧锅铲严阵以待,左手端起一盘刚搓成的元宵,手腕一抖,丝拉一声全体赴汤蹈火,右手的锅铲迎头驱赶,催动着它们一个个奋勇滚动。一分钟后起锅,立马就吃,一口一个,满口流香。从做到吃,全套快节奏。

水煮的元宵要大得多,应了那句,有容乃大。内里要包红糖,母亲说,红糖是补血的,白糖不行。红糖也好看,和洁白的元宵面形成反差,咬开后黑红的糖糊涌出,看着就甜,白糖就没有这样的效果。红糖里还要拌上炒熟的芝麻粉,甜中有香。

母亲性刚,平时说一不二,做事风风火火。每到吃元宵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奇异之感,刚性的母亲,怎么会做出如此软糯香甜的元宵呢?

刚中有绵,绵中有刚。

大年初二的元宵,母亲还有个绵中有刚的特别节目。

做元宵包糖的时候,母亲会拿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硬币,在我们面前展示一下,然后包进一个元宵里,宣称:谁要是吃到这个元宵,今年就谁当家。

搓好的元宵放在筛子里,都是圆圆白白的,几下转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心里还是充满着期望,我甚至盘算着,如果运气好,当上家,以后上学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带一个鸡蛋,到集上换糖吃了。

眼巴巴地看着一大锅元宵煮熟,母亲一碗碗盛好,端上桌来。拿起一碗就吃,却吃得小心翼翼,生怕硌着牙了。

一碗元宵吃完了,没硌着牙,白小心了这么长时间。再看看大家,哥姐们好像也没吃到。不甘心,再吃。

等到第二碗元宵吃到一半,母亲突然惊讶一声:“呀!吃到了,在这里。”

哥姐和我都停下筷子,愣愣地看着母亲夹在筷子上的那半个元宵,那枚硬币已经露出了头,母亲正喜笑颜开把它掰下来。

剩下的半碗元宵,已经无心再吃了。

父亲微笑着看了看大家,仍然吃得饶有兴味。

以后年年如此,所以我们家一直是母亲当家。没办法,公平竞争嘛。

元宵里面的硬币,怎么就粘上母亲了呢?直到母亲年龄大了,退居二线,这时面的奥妙我仍然没弄清楚。

我向母亲问过许多过往不清的事情,但这个绵中有刚的元宵奥妙,我始终没问。我宁愿相信,这都是天意,母亲天生就是当家的料。

大年初二的元宵,就是母亲的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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