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只飞鸟啊
青涩,苦涩,是青春的味道。雨后的草坪,荷花池里的波光潋滟,被海风潮湿了的头发,夜晚球场上的路灯光晕,月牙弯弯和星光闪烁。
青春,是处心积虑下的漫不经心,青春,是彼时的细水长流和此时的影影绰绰。高中时期,学海无涯苦作舟,完整了求学生涯的心无旁骛,那时候的记忆因为开始泛黄而显现赤子之心的珍贵;大学时期,一意孤行,踏上他乡行程,远离故土家园,我关于青春的迷茫和迷失大抵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往后的件件桩桩,大都与逃离和坚守有关,与孤单和陪伴有关,与倔强和妥协有关,与泪水和笑靥有关。
一个足够要强的人在失败面前,有很大的几率不会选择重来一次的,他可能会选择逃离,抛开所有的可能和机会,乃至所有熟知的资源和支持,他相信自己能再造出一个“昨日辉煌”,他是失败而又倔强的,一时间,变得不再像他自己。高考,是我曾经一直以为的“失败”,我是一个恋家的人,但我却没有给自己复读的机会,在家人、老师、朋友的苦口婆心下,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家2500公里以外的海南岛,当时就是要让自己在熟悉的环境里“杳无音信”,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凯旋”,会闪闪发光,会让大家看到。“成功是你降落到底部时反弹的高度”那是我初上大学时的座右铭。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不知天高地厚真的是单纯而又大胆,如今已不是少年郎,少年心愿也未实现,给自己找不到借口,在时间的刻度上,自己也步履坚定,不曾松懈,那么是方向错了?不,在岁月的打磨中,终于明白,你会越来越接近生活的模样,才会真正明白理想生活的模样,那时候倔强的没有回头,以为是自己选择了路口,其实时间也是不理会你的回头的,我们,都在被一种说不上来的力量牵引着、感召着。如今也没有变得闪闪发光,倒是成了那些相遇又分离人们记忆长河里,一处闪烁着的潋滟。
恋爱、工作,生死离别,曾经以为失恋的过程很漫长很痛苦,以为好朋友的离开会很仓促很无奈。青春里,好像没有什么小事,凡事都认认真真、刻骨铭心,以为他是我最爱的人,以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为没人会比他更懂我,以为没有人会比他更可为知己,以为这世间的缘分很少,以为这世上的这几个人总是这么念念不忘。我就是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曾经讨厌自己的性格,巴不得和这个标签离得远远的,笑得那么大声,却哭得那么小心翼翼。就是那么一天,你突然洒脱,突然发现了自己,你不必委曲求全,不必在意旁人眼光,你就是你,你在自己宇宙的中心。大海吞噬过我的哭声,所以有海浪,天空采集过我的笑声,所以有彩虹。
后来我一度以为,自己总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大人角色,学大人那样处理人情世故,关心家人、朋友和自己的爱人,一直以为可以优雅从容独自面对风风雨雨。可是人生不是剧本,向死而生,却又让你看不懂看不到每一章的结局,所谓过程意义重于结果的精妙也就在此吧。命运安排了一个恰逢其时的相遇,我遇上自己想要相守相伴一生再无杂念的人,一个人,仅仅是这么出现,这么平安无事,对你而言,就是一种拯救和救赎,何其幸运啊。命运也给你安排了一些艰难的选择和不得不面对的磨难,父亲的突然倒下,成了我真正的成年礼。你不再是扮演一个大人了,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人生不是高考,远比高考答卷要难,没有选择题的备选项,没有填空题的前后文,你要自己做主,谁也帮不了你,人生,更多就是马拉松,没有人陪你自始至终,没有人代替你奔跑。就是那么一刻,你暗下决心,你感觉自己不再抱怨了,对别人的选择也不再在乎了,你不会再抽泣需要依靠,你要独立面临生命中的生生死死,这是命运给你的,那你只有扛。
最近,我经常想起从远离家乡之后的零零碎碎,有好有坏,不好不坏,现在的心态就是平平淡淡,持续向上。
我想我可能是条大鱼,如果生活这个小池子放不下我,我是要去大海的,如果大海让我不自在,我可能就是一只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