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会自渡

郑重声明：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0期“渡”专题活动，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后面那栋楼上暖暖的妈妈跳楼了，年纪轻轻地想不开，可苦了俩孩子。”下班回家，在饭桌上，婆婆闲聊起来。

“怎么可能，她才三十多岁，为啥啊？”我吃惊地问道。

“听邻居们说得了抑郁症，这是个什么病？”婆婆纳闷地问我和老公。

“抑郁症是一种心理的病，就是得了这种病的人，长期心情低落，总是不开心，遇事想不开。”尽管老公用了很通俗的语言解释，婆婆还是一头雾水。

在老家她或许都没听说过，活了六十多岁，大概身边也没有得这种病的人。然而在繁华的都市，由于各种因素，患抑郁症的人越来越多，没想到离自己这么近。

暖暖的妈妈，她同我年龄差不多，平常大家都忙，偶尔在上下班的时候碰到，打个招呼。由于孩子经常一起在楼下玩，周末的时候，我们会趁着带娃的功夫聊上半天，甚至还加了微信。在微信备注里面，她是暖暖妈妈，连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看来女人结婚后有了多重身份，却唯独失去了自己。

我实在难以想象，外表那样安静的人，说话如此温柔的人，长得十分标志的人，甚至笑起来也很甜美的女子，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呢？

我听婆婆说过，暖暖爸爸长期在外地出差，暖暖妈妈也要上班，于是在生暖暖的时候，奶奶就过来照顾了。暖暖妈妈生完孩子四个月就去单位上班，当时还在哺乳期，自然照顾家庭多一些。然而没想到，那年的年终先进个人评选，她被取消了资格，为此她有些郁闷，毕竟自己也算单位的元老级别了，还是很寒心。大概是她平时在单位沉默寡言，只专注做好本职工作，从来不争不抢，被别人以为是软柿子好拿捏。善良的她没有跟领导抱怨，选择了接受，却不知单位反而变本加厉。

年后去上班，单位就用尽了各种办法让她离职，当时她同我说起过此事，还同我咨询工作的情况。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我帮助她，并宽慰她的心。后来她离开了那家单位，随后找了新公司，待遇也上涨了。她婆婆总是在楼下夸她能干。原以为他们婆媳关系很好，谁知道也是一地鸡毛。

暖暖的奶奶特别懒，除了带娃做饭，家务几乎不收拾，暖暖的妈妈每次下班看到房间的一片狼藉，顿时心情烦躁。周末的时候，她偶尔会抽出半天时间，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到处焕然一新，她看着心情愉悦，然而过不了多久又恢复了脏乱的模样，以至于到最后她也不想打扫了。

另外他们婆媳在育娃方面也存在很大的争议，一个按照农村传统的养娃方式，一个想科学育娃，每次争执下来，暖暖妈妈都甘拜下风。因为暖暖奶奶动不动就想罢工回老家，儿媳妇只能忍气吞声。暖暖妈妈每次对出差回家的丈夫提及这些事情，对方嫌她矫情，劝她忍耐，等孩子大了上学就好了。于是他们就这样别扭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暖暖上幼儿园。

孩子上学后，奶奶回了老家，他们夫妻自己接送，晚上放学让孩子延时，因为这时暖暖爸爸也换了新单位，大多数时间在本市工作，偶尔出短差。他们算是过了几年的舒服日子，原以为从此柳暗花明，不曾想最终还是被打回了原形。

随着暖暖不断长大，奶奶开始让暖暖妈妈生二胎，因为暖暖爸爸是三代单传，香火不能在他这断了。虽然他受过高等教育，对这些旧观念应该抵制，却无法容忍自己寒了父母的心，特别是父亲病逝前未了的心愿。于是他只能委屈妻子，同样生活在重男轻女家庭中的暖暖妈妈，似乎理解丈夫，并同意了他的决定。

两年后经过一次试错，暖暖妈妈生下了儿子，一家人除了她和女儿，其他人都很开心。自此以后婆婆开始疏远暖暖，爸爸开始嫌暖暖闹腾，可她却比以前更爱暖暖，甚至有些不喜欢儿子。她以为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想越来越严重。生完二胎后，她彻底失去了工作，心情也越来越糟糕。婆婆觉得带俩孩子太累，并以教育孩子为主要任务，让暖暖妈妈在家里全职带孩子。

生完二胎暖暖妈妈就有了抑郁的症状，她有些不相信自己患病，并不断自我疗愈，无奈各种压力让她很累，活着像是苟延残喘，以至于走向了绝境。大早上，老公和孩子还在睡觉，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结束了一切。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震惊，同时也同情暖暖妈妈的遭遇，希望她来生可以活得快乐洒脱些。生活里有太多的不容易，哪一个人不是在苦苦挣扎，熬下去，才会有一线生机。

杨绛先生说过：“人生实苦，唯有自渡。”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拯救者，没有谁是你的救世主。自渡是一种能力，渡人是一种格局，每个人都要学会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