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不信任

2016-04-21  本文已影响0人  Alina可儿

那时/不信任

上周在广州,轩哥见客户的时候,我一个人去暨南找PJ叙旧,在地铁口等PJ时,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姑娘走向我,问我可以借她100块钱吗,她出门没带钱羊城通需要充值了,说支付宝转给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带现金,事实是,我身上真的没有100块现金。但很戏剧,旁边就是自动取款机,可是我并不想取,所以我说我也没带银行卡,事实上,我带了。也可以理解为,我拒绝了那位陌生人的求助。

PJ来了,我和她一起走了,后来回想起这事,觉得自己做得不是很恰当,怀疑与不信任大概是我当时主要的心情,而回忆起那位女孩的神态(有点着急)、行为打扮(工作不久),眼神语言(外地人),突然觉得会不会以后自己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不会一个人在远离故乡的地方工作时向陌生人求助遭到拒绝?……没有答案,也不知是真是假,是求助还是欺骗,但我为当时自己的拒绝感到愧疚,为自己的质疑与不信任感到些许自责。

记得我第二次住青旅多人间的时候,三年前,住的六人间,晚上到的那,当时房卡一直刷不开,敲门,里面有人给我开门,开门的瞬间我愣了一下,一个体型很丰腴的黑人,我带着一丝很奇怪的心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而且房间里手机信号时有时无,说实话,当时的我心里是很害怕的,双鱼的脑洞本来就大,再加上网上各种让人恐惧与警惕的新闻报道,会想什么团伙作案,什么非洲贩卖之类的让人心惊胆战的境况。

她问我can you speak english?,为了避免过多的交流,我说“a little”然后就沉默了。中间有两位黑人男性来找过她,他们交流我听不懂,后房间里有剩下我们两,当时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直环绕在我身上,我一直在等待着第三位房客进来,一直不敢去洗澡,一直在百度住青旅多人间安全吗这样的问题,浑身都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那感觉很压抑。等了挺久,终于有一位姐姐来了,快到晚上12点,陆陆续续有人到。

躺在床上,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跟欧阳说,欧阳批评了我,他说我并没有做到真正的种族平等,他问我如果不是一个很胖的黑人而是一个很胖的中国人我会不会那么害怕,我说可能不会。当时的我大概还太年少,觉得他应该担心我的安全问题而不是我那过分解读的想法,所以我生气的结束了对话,第二天起来,开始意识到的确是我做错了,离开时我留下来一张便签,只有一句话“I so sorry”,不知道那位国际友人是否能看见,真的为自己的过分不信任和种族上的偏见感到愧疚与道歉。

信任这件事,让我想起寒假学攀岩时,因为害怕,下去的时候我都是拉着绳子一步一步下,不敢完全放松降落,教练在下面说放手,我在下面拉着,但我仍旧拉着绳子。教练跟我说:“要是有人知道教练教出的学员即使是教练保护,下来都抓岩壁不敢放手,会被笑话的!”

本来,这句话应该让我内疚与羞愧的,因为不信任教练,因为不遵从游戏规则。但是当我们角色互换时,当我在下面拉着,他从上面下来时,我发现他也是拉着绳子没有完全放开,或者他是在怀疑我的技术,或许是担心我的保护系统不安全,总之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不信任我的。

我们都知道,野外和室内攀岩时完全不同的,在室内,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在下降放开双手自由坠落,即使摔了也有气垫保护,而在野外,则可能是另一种结局,如果锁扣坏了或者下面保护不到位,我们可能就直接摔在岩石上,出于对自我的保护和别人的不信任,也许很多人都会自己也拉着绳子下降。

后来小轩到了阳朔,我们第一次去攀岩,他完全张开双手做自由放松速降,我问他,“你为什么敢自己不拉绳子,你不担心我的技术不够吗”,他说,”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在你手里摔伤”,也许这是恋人之间真挚的的信任。

而就在那天下午,一个素不相识的荷兰人攀岩的时候,教练让我做保护下降,那位外国友人,居然在完全不知道我水平的情况下放心的做自由速降,他的信任极大地鼓励了我。

因为最初我去学攀岩的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想培养自己对他人的信任度和安全感,而那位教练,我觉得他是不专业的,因为他不相信他的学员,或者说,他不信任他教的技术。而那位陌生的荷兰小哥,那种陌生的信任很能鼓舞一个人,鼓励一个人学着去相信别人,去信任世界的热情。

但是,我仍旧,需要对那些曾经不信任的人与事感到深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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