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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灵墟篇·一|寻人

2019-06-06  本文已影响2人  凉木汐bin
且看天下

千夙又与我闹了脾气,险些一口火烧了扶桑树。

我好言好语劝他:“你若不吃吐了便是,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千夙立时伸了食指对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七桦,我忍了你六百多年,你,你……欺人太甚了。”

我不解,低眉瞅了瞅碗中饭菜,模样虽不好看,却是万万能吃的。

哪想千夙见此,一双美目登时鼓的极大,身形一起,跃上扶桑树,片刻便不见踪影。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夹着怒气的声音,不急不缓传入我耳中。

“你若是……再去长乐街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家里,讨要这些奇形怪状的食物,便自行跳进虞渊算了。”

来路不明的……东西?

奇形怪状的……食物?

也不知当初是谁允许他们进这归灵墟的?

不过,我鲜少与他顶嘴,像今日情形,一日里,也就只有……三四次罢了。

毕竟,他高龄十九万岁,属我爷爷辈的,我自然不能与他一般计较。

然那千夙,却为老不尊,最喜与我斗嘴,每每说不过我时,总要提提他六百年前,如何善心大发,又如何不顾自身安危,将我从虞渊捞上来那件事。

我听到此处,自是再不好反驳,只好颇有诚意地与他再道声谢。

千夙说,我从九重天掉到虞渊,他将我捞上来时,我仙不仙,鬼不鬼,连原身上的莲心都丢了,他忍痛割爱摘了好几片扶桑叶,化了好些个灵丹妙药,才将我救了回来。

我熟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难道他平日里摘扶桑叶玩的情况还少吗?

真是……不可言说。

不过,有一事千夙倒说错了。

我并非从九重天掉下,而是在三十三重天,失了莲心后,穿过无数裂元真气,受过三十三道钝利之刃,才掉入虞渊的。

千夙曾问我,作为一朵极其稀少的上古青州玉莲,究竟因何落到如此境地?

我凝眉细思许久,方与他道:“许是碰见了一个如我一般不识神物之人,剜了我的莲心做菜去了。”

千夙眼角抖了抖,气的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我也再不与他搭话,只转身几步出了树洞。

千夙极不喜我说树洞二字,每次我说时,他总要认真纠正我:“是灵墟殿,不是树洞。”

可那也不能怪我,树干里面,可不就是树洞?

虽然,那树洞里不比任何神仙所居之地差……

神、仙……

我摇摇头,将一些莫须有的记忆压下,只细心打理扶桑树。

听说这棵扶桑树,是千夙九万岁时,从三足金乌的栖息之地,顺回来的一支新枝。

他将新枝带到归灵墟,花了三万余年,种出世间第二棵扶桑树,惊动了六界八荒。

我正在脑中还原当时千夙一脸骄傲的模样,冷不丁被一个我早已听厌的声音打搅。

“叮~叮铃”

又有人来了。

不知这次,是神是鬼,是万念俱灰还是满身伤痕?

我整了整衣衫,方一抬眉,便见一人,早立在归灵墟入口处。

可那人,未有伤痕,也未心伤,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透出殷切的期盼。

我随手一挥,撤了禁制。

来人见我,呆立许久,方俯身道:“仙界玄初,求见归灵墟上尊大人。”

我负手而立,并未瞧他,只认真与他扯谎,“上尊大人肚子不舒服,眼下见不了外人,仙上有何事与我说便可。”

那人望我许久,蹙了蹙眉,方道:“我来此寻一人,不知归灵墟可有?”

我道:“是男是女,模样如何?又姓甚名谁?”

“是位女子,模样……不知,名姓……亦是不知。”

我被逗笑了,“归灵墟里,倒是有多位女子,可仙上不知她名姓样貌,又如何寻人?”

玄初顿了顿,抬手极其痛苦地掐了一下眉角,方抬眉与我道:“六界八荒,我寻她整整九百七十一年,却并未寻到她一丝灵气。”

我语气凝重了些,“那……冥界地府可有瞧瞧?”

他惨然道:“早已……去过。”

我立在原处,再不说话。

“既如此,便只有一个地方了。”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地时有一方衣角还不规矩地扇了一下我的后脑勺。

我气呼呼地转头,便撞上千夙威胁的眼神。

他极其熟练地瞪我一眼,方将视线转向那个仙界玄初。

玄初见此,略思片刻,才抱拳俯身拜他,“玄初见过上尊大人。”

千夙一手负于背后,一手优雅地把玩手中扶桑叶,淡淡道:“三十三重天战将玄初,竟到我归灵墟寻人。”

那语气,那神情,瞧着真真是一位地位尊崇的上尊大人。

我一阵腹诽:这上尊大人的架子,他倒是说来便来,端的极好。

“上尊大人严重了,只是不知上尊大人所言是指何地?”

千夙的身影八分不动地挡在我面前,背挺的老直。

半晌,他笑道:“既天上人间都不见她半分气息,许是入了我归灵墟的虞渊也未可知。”

玄初面上一白,脚下不稳,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定。

千夙见此,语气又重了几分,“元神兼灭,魂飞魄散,你到何处去寻?”

玄初低眉静站许久,终是费力抬了下手,道了句“多有叨扰”便出了归灵墟。

千夙一扬手,恢复了归灵墟的禁制,又一步跨到我面前,双手叉腰凶神恶煞地质问我:“七桦,你可知罪?”

我挑眉问他:“何罪?”

“在仙界的人面前,辱我上尊大人的名号。”

我刚要反驳,便听他又道:“你方才定也是腹诽了我许久。”

我压下就要脱口的话,有些心虚地道:“大人,小的哪儿敢啊!”

千夙双眼一眯,朝我笑道:“你还有何不敢的?拿千年毒草熬汤,用蜈蚣的脚给我下酒,还拿烧焦的尸体给我吃……”

“那怎么能说是烧焦的尸体?”我越听越气,伸手推了他一掌,“那只是……烧焦的肉。”

千夙登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伸了双手颤颤指向我,“好你个七桦,你忘了我当年如何千辛万苦,将你从虞渊捞上来的?你知道我……”

“知道知道……”我忙过去扶了千夙的手,“大人费了太多心了。”

千夙见我认错,得意地一挑眉,又极其别扭地拍了下我的手,“爪子拿开。”

我很听话地立在他身侧。

“烧饭丫头,你要是再做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我就将你扔进虞渊。”

“什……什么?”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

千夙甩袖而走,“嗯,扔进虞渊。”

我愣了下,方回神,对着千夙的背影低吼,“我是说,什么……烧饭丫头?”

千夙未回我,只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我嘴角不可自制地抖了抖。

烧饭丫头?亏他想的出来。

我只是,闲着没事,想给他做顿好吃的。至于他说的那什么毒草,尸体之类的,都属意外。

即是意外,又如何怪我?

我走了几步,随手在脚边薅了两朵花。

这花瞧着艳丽,香味极浓,拿来给千夙泡茶再好不过了。


@我是凉木汐,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如果你有故事,就坐下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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