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昨夜尚未说完的说完

好些年之后的今天，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问我说什么是幸福，我问你说什么是幸福。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那么现在的你，过得幸福吗？

（一）

好几个夜晚，我在跟你说完晚安之后不能入眠，蜷缩在床上，想着满满的心事。那四年在我的眼前呼啸而过，仿佛只是在一瞬间，又仿佛是慢的没有尽头。事情想得多了，愈发的睡不着。不能写字，又不能抽烟，我只好睁着眼睛失眠到凌晨。

每天晚上我都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你却从来不会给你的日子定义一个标签。你把你的生活向我诉说，绝口不提幸福或者不幸福。

四年前的那个冬天，我从济南回来，满身的灿烂光明。你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我们两个人寒暄聊天——你问我答，我问你答。然后你转身走开，我看着你的背影消失在昏黄灯光的尽头。有感而发。无动于衷。

随后，你去远方。随后，我去远方。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偶然一天，我们相遇，在凌晨时分。你说话，满是痛苦。我说话，满是痛苦。只是，如果，再也没有如果。

我猜你的心情，是不是五味杂陈。我猜你的面孔，是不是冷峻如石。我不知道，我始终都不知道那一晚你睡得好不好。

生活是什么样子？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第15天上，我知道激动已经被抹平。那天晚上，我问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会没有话说，两个人打开手机盯着屏幕发呆，就像一开始的时候。你回答我说，也许吧。

我过了1456天没有你的日子。

我过了四年没有你的日子。

我早就习惯了。

（二）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两个的性格太接近了，接近到快要一致了。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这注定我们走不到一起，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我说。我不能想象吵架之后，两个沉默的人会开始一场漫无边际的冷战。

“这些年过去了，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看得到吗？”你严厉的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二三四年之后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么，现在的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记不记得《蓝色大门》里的张世豪，多少年之后他有没有再遇到过孟克柔？

我所有准确的记忆始终停留在那一年，不能在一起的那一年。在那之后，所有关于你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记不准是哪一年了，我在人人上看到你发的状态，幸福的让我只能羡慕。那时候我想，也许在那之后的几年，我会接到你的电话——你在电话的那头告诉我你要结婚的消息。

你说的很对，我压根就不了解你。我们对彼此的记忆跟印象都是建立在自我想象的基础之上的。

在那四季始终分明阳光始终充足的一年，我抽了足够的烟，喝了足够的水，我用最饱满的情绪跟你写字谈天，说阳光说大树，说所有生命中美好的东西。那时的我们，还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会被时光带来，带到我们的身边。

（三）

你把心事兜头向我泼来，我张开双臂拥抱那些不曾见识过的生活。

你让我熟悉，我让你熟悉。

有一天晚上，你发过一张图片问我好不好看。我打眼一看就知道，那是你的风格，那些东西跟你的气质完全融为一体。

你让我陌生，我让你陌生。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除了性格上大的共同，我们再无共通。

幼稚跟固执都成为了历史，美丽的故事也被腐蚀。

（四）

一个同学，大学毕业一年后不放弃的考上了今年的三支一扶。她发来的信息说：一切的得不到，痛苦与失望，都是自己不够努力的结果，相信生命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一个同学，大三肄业，去了彩云之南。在丽江的景区跟游客兜售廉价的纪念品，每次跟我打电话都说日子过得开心的不得了。

一个同学，大学毕业之后流浪在异乡。前些天我们聊天，她说她在青岛呆够了。我问她下一站去哪儿，她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很快，她从青岛离开，不知所踪。

一个同学，高中毕业之后去参军，把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十万大山。转业之后在家乡的小镇开了一个小店，专营户外。他很快就要结婚了。

一个同学，去了雨崩徒步，买完往返机票找好向导之后口袋里所剩无几，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在那里讨一段生活。我说把冲锋衣卖掉吧，换点干粮和水。

他们真的好幸福。

（五）

你问我说什么是幸福，我问你说什么是幸福。我知道，你也知道。

我闭着眼睛，看不到自己，却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