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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2020-03-09  本文已影响0人  慢渡姑娘
彭蠡,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它指的是鄱阳湖,然而,此古称的正解乃为巢湖。清康熙朝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四库全书”总纂官、协办大学士纪晓岚等都为此正名,清代巢湖史研究专家李恩绶主编《巢湖志》开卷即为此声明:“巢湖,一云‘彭蠡’。”
                                          ——题记

湖天第一胜境——中庙

朱砂色的墙,边角的黑色重檐向四周飞出,每一个角都系了铃,不仔细听,听不到湖风吹响的铃声,这就是我对中庙最纯粹的印象。

愈走进,香火的气息就愈发浓重,随行的导游告诉我们,经过千年的历史,中庙如今已糅合了佛道两教的文化,庙里面出现的道教关公像和佛教弥勒佛便印证了这番话。

从里到外走一圈,脑海里就基本构造出中庙寺的格局,它分为三层结构,即三大殿,第一层供奉鬼神,第二层进行佛事活动,前来瞻仰的人们心怀一份虔诚,在香火缭绕的烟雾里远离纷繁俗世。

后殿是为三层藏经阁,古人都说登高才能望远,那么藏经阁的顶楼就是最佳的眺望点,凭栏远望,天水之青处,是湖天一色之景,是回归内心的舒畅和从容。

中庙有“湖天第一胜境”之说,这是皖籍佛学大家赵朴初先生所做的评价,身临其境,才知道这评价从何而来。

由远景看,它呈现横架在湖面上的形态,底部是“空”的,揭开这个“空”的证据是庙里面的天湖井,不知道是不是参观的游人过多,造井的石头边沿有着很明显的手指触摸的凹痕,将五指搭上去很是契合。

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瞟两眼,便移不开目光,这口水井下连着洞穴,而洞穴又与湖水相连,整个彭蠡的水都是它的储水量,可见,这上接天、下连地的天湖井有多么让人惊叹。

“中庙”之名的来历很大一部分源于它的地理位置。

它既处于彭蠡与庐州之间,又处于八百里巢湖的中间位置,同时,“中”这个字有着包罗万象的大气,它蕴含了我们国家自古以来的对称折中之美,也承载了华夏文明的厚重感。

中庙也称“忠庙”,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出现向下的石梯,当地人称之为“十八沓”,我默默在心里数着,不多不少,正好十八级,走下去之后的街道是徽派气息浓重的建筑。转个弯,便是清末李鸿章为祭奠血洒沙场的淮军而建的昭忠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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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忠祠的年代感很突出,它来自岁月的缄默不语使我跨过门槛的脚步都不尽放慢了些,我去一个地方游玩总有一个习惯,那便是数数,从昭忠祠外四口对称的大水缸,到门内拥有千年历史的两排古树,再由一小格一小格石板地上布满了的青苔,这些都给了我一种想静下心来的庄严感。

昭忠祠由门厅、正门、两厢组成,呈现了中国典型的建筑格局,在《巢湖建淮军昭忠祠摺》中,李鸿章谈到捐建巢湖淮军昭忠祠的目的——“用申报飨,庶以妥侑毅魄,昭示来兹。”

这也是李鸿章顺应淮军将领的要求,使为国捐躯者的亡灵得到应有的祭祀,使生者得到心理上的平衡和安慰。

踏进祠堂正门,抬眼,牌匾上的“表獎忠動”四个大字熠熠生辉,其实昭忠祠在全国各地都有修葺,然而,巢湖的淮军昭忠祠的特殊在于,它建于淮军的创始之地和淮军战士的故乡,也就是说,它是所有将士们的故里,它所蕴含的归属感足以让亡灵安心魂归。

面向八百里浩瀚长湖,背靠拥有千年历史的庙宇,行走其中,刚柔并济的水与烟雾缭绕的庙宇之间奇妙的结合,是自然与人文最美的孕育。

“遥看巢湖金浪里,爱她姑姥发如油”

欲上岛,必先乘船,乘船者,觉水阔天远,是由远及近也。

姥山岛位于巢湖的湖心,我们没有等多久便乘上船。船身缓缓在后面留下漾开来的水纹,盯着久了,便分不清是我们在向着岛驶去,还是岛放满了速度在向着我们移来。

我百无聊赖的抬头看向空中,希望能瞧见“落霞与孤鹜齐飞”里面的白鹭,白鹭确实没能瞧见,不过头顶的蔚色天空却让人离不开眼。

这种相对性的等待是最美好的,你知道落地的地方就在眼前,于是存着一份好心情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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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青螺状的姥山岛给我们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它像一座天然的植物园,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绿意,能识别出的是黑松、毛竹以及茶叶,印着傍水而居的人家,透露着影影绰绰的清新。

据说在姥山岛能有“空谷传音”的体验,因为这是座死火山,所以它的地下有很多地方都是空的,这一点从我们上山就观察到不少的凝灰岩就能看出。

我怀着这份小心思,在山道上走路时使劲跺脚,往上没走多远,便隐隐约约听到笛声,询问身旁同行的人,他们都摇头,我心里惦记着这份朦胧的谜底,便顾不上那虚无的空谷传音。

待笛声越来越清晰,我的眼睛开始发亮,眼前是一位年纪偏大的乐人,站在自己开的小茶馆里吹着有些耳熟的调子,音律悠扬,据说,这里还经常会有艺人拉二胡唱庐剧《陷巢湖》,也算得上是个高雅之地了。

我们一行人的目标是山顶的文峰塔,便没有在此地做过多停留,脚下的地势越来越陡,但塔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

七层的凌虚高塔,很古朴,清朝光绪年间建成,李鸿章在第五层题字“文光斗射”,认可了此地出才人的传说,塔内的石梯笔直且陡峭,有一百余阶,上下时仅容一人通过。

我们在一层的塔内饶了一圈,游人很多,空间很是局促,索性便走出来坐在周围天然形成的石头凳上小憩片刻,垂眼往下看,游人依然络绎不绝,山顶有风,放眼尽是浓绿,说不上淋漓,却也极尽酣畅。

来去之间,变的是不同的人的面庞,不变的,是轧着历史轨道沉淀下来的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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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就不必拘泥于面面俱到,当你的脚步踏入此地,关联效应就已经产生。

晚唐诗人“罗隐”在《姥山》中用“借问邑人沉水事,已经秦汉几千年”描写出了姥山岛的人世沧桑。

中庙与姥山一水相连,山光水色里又承接了人们对寺庙与宗教的信仰,这道自然与人文交错的脉络横贯在彭蠡人的骨血里,也横贯在来往不绝的游人记忆里。

我们在这方寸之间行色匆匆,自然却孕育出了世间至简之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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