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文/萧雨

今天午后，我和母亲坐在餐馆吃饭，母亲说：“今天上午，我差点把电动车丢了，现在我这记性也是越来越不好了，电动车钥匙都没取下来，我就走了……”以前母亲跟我说类似这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不耐烦且生气地说：“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呢，怎么做事情老是这么没记性呢？怎么老是这样呢？”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母亲是真的老了。不是她故意丢三落四，是在岁月年轮的洗礼下，记忆力在逐渐衰退。

恍然间，我发现母亲额头的皱纹又添了几条。

曾记得看过一篇文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母亲烧的饭菜咸了、淡了，你一定要记得那是她们老了的开始，她们的嗅觉不灵了，动作迟缓了。

记忆中，母亲还是年轻时的样子，穿适合自己风格的衣服，平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是施了魔力一般，尽显身材和气质。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就像她一贯的做事风格，干脆利落。

见过母亲的人都说：“你妈妈是个能干的女子，你可一点也不像你妈妈。”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为有一位令人羡慕的能干母亲而高兴，也为自己没能学到妈妈的品质而难过。

母亲一辈子性格好强，且读了多年书，有了女性独立意识，在那个女人围着锅台转的年代，她愣是在三十岁那年不顾世俗的眼光，将我和哥哥安顿在奶奶家，妹妹由外婆照看，她只身一人去省城学理发手艺。半年后学成归来，母亲回到我们小县城理发店给人当助手，做过助手的人都知道，助手的活又累又繁琐，年轻的母亲不怕辛苦，可是每天烧水、洗头，扫头发等等，根本无法实践自己所学，于是母亲用多年积蓄开了一间理发店。

记忆中，每天天蒙蒙亮，母亲就起床了，为一天的营业做好准备，规整梳子、剪刀，剃头刀，吹风机，有时候是在琢磨发型，什么脸型适合什么发型，什么头型适合什么发型。

苍天不负有心人，母亲的辛苦没有白费。随着老顾客的增多，生意也愈加红火，渐渐地母亲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有时候忙得顾不上吃饭而父亲更是忙于自己的生意，无暇顾及母亲的美容美发店，后来店里招收了2个学徒，刚开始也是无法上手，只能做些简单的工作，但母亲也相对轻松一点，起码能腾出一点吃饭时间。

那几年母亲是忙碌的，也是欢喜的，在我们这个小县城，母亲也算小有名气。当然，其中的各种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随着理发店行业的需求以及生意的扩大，母亲准备把店面搬到一个消费群体集中的地段。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们刚搬到一个店面，暖气烧得不暖和，母亲担心我们受冻，她生着炉子，供我们取暖，快睡觉的时候，以防半夜炉子灭了，

用煤球焖火，晚上11点多，我姨妈、姨夫忙完一天过来看看我们，进门，闻着味道不对，打开炉盖才知，房子里面冒着青烟，才知，母亲根本没有生炉子的经验，没有焖住火。幸好，姨妈、姨夫来，要不然真是要酿成大祸，后悔晚矣。

母亲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喜欢把人打扮得得体、大方。

记得98年的时候，影楼化妆还不是那么流行，结婚的女子大多在美容美发店做造型。母亲除了平日里给顾客理发、烫发、染发也会给新娘子盘头发，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一个新娘子还专成把自己的盘发造型拍成相片，送给母亲，这对一个手艺人来说是莫大的支持和肯定。

美容美发店经营了11年，我们兄妹见证了店面由20多平米到150多平米的发展历程，在理发店的发展中我们也长大了。

我们兄妹羽翼渐丰时，母亲说是时候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于是母亲在四十而不惑的年纪改行做服装行业，人常说：“改行三年穷”，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母亲仍然坚持下来，把服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如今，母亲已到知天命年龄，身体还算健朗，只是因着年轻时候的超负荷站立以及家中琐事操劳，已出现衰老迹象，放置的东西也常常会忘了，如此反复。突然想到母亲常常念叨着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却总是牵挂老小，一直没有如愿。

许是“养儿方知父母恩”的缘故，随着自己结婚生女后，越来越体会到母亲的艰辛，曾经我以母亲为荣，日后希望母亲以我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