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路的冬天

上海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都要来得晚一些。

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若不看日历，单单看天气，恐怕会以为时候已是初春了。

在多伦路，更觉如此。

腊梅的叶子，才黄了三分之一，花开又不知要待何时了。枇杷倒是早早开了花。

平常的日子，附近的老人围在一起，三五成群，或在腊梅前，晒晒太阳；或在腊树下，下棋、聊天，虽然有咖啡屋从早到晚的音乐，还有些许匆匆过往的汽车与行人，空气里，多数是安静的味道。

季节交接的时候，是我最为欢喜的时光。如同现在，严冬未至，春已不远。

园子里的两株茶花，新近开了第一朵，玻璃弹珠一样的花骨朵儿，竟然开出了小孩拳头般大小的花儿，层层叠叠，粉中带白，在微风中，颤微微，笑盈盈，煞为可爱。

我想，不出半月，园中就会是山茶满丛、花香烂漫了。

除了茶花，还有其它鲜花与盆栽，殷红的是圣诞花，紫色的是勿忘我，加上橙色的玫瑰，白色的桔梗与百合，粉色康乃馨，淡蓝色的绣球，青翠的绿萝和松柏......五颜六色，一起绘就了一幅盎然的冬日春景图，若是搭配起树梢偶尔的鸟鸣，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究竟是冬天还是春天？

坐在园子的角落里，赏花，闻香，码字。看到园外拍婚纱照的女生，倒是突然让人感受到了几分凉意——至少，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没有他们那般单薄吧。

邻里的老奶奶，冲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来得晚了嘛。"因为雾霾的缘故，这才意识到，今天街上的行人确实少了很多，只是在园中，与花草呆在一块，便没有觉得雾霾有听说的那般严重罢了。

远方阳光下看不透的迷雾，眼前一语不发的蝴蝶兰，有风吹过，气温降了些，严冬应该也不远了吧，说不定，腊梅的叶子，一夜之间就全部掉光，然后就是开花，就是圣诞，就是新年了。

谁又知道呢（文章写于去年冬天的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