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

葛余涞

太累，喝了点酒，本想提神看会书，却飘飘然入了梦乡。

夜半，我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猛得拗起半个身子，端坐在床头。台灯就这么亮着，低头把屋子照得发黄。窗边的铜钱草，叶子一片片直立，成了房间里仅有的绿意。

推开房门，庭院里热闹非凡。蝉叫虫鸣，不绝如缕，各色小花，争奇斗艳，从台阶一路延伸到屋檐。爬山虎也不甘寂寞，把整面墙牢牢占据，在夜色的衬托下，似乎正张牙舞爪，让人不寒而栗。

十几个小时前，太阳晒得地面发烫。从商场经过时候，有个女孩正站在门口，忙着发传单。她大约20出头，学生模样，穿着回力的球鞋。灰色的衬衣配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她一边发，一边来回走动，瘦瘦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然而，路人并不买账。态度好些的，走几步路，随手就扔了。态度不好的，根本不正眼看她，进门的瞬间一把将她推开，口中喃喃道：好狗不要挡路。。，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蹲下身去，慢慢将人行道上的单子一张张捡起来，抹平，叠放在一起。

秋日下，她似乎站了一天。想坐在台阶上歇会，又全力忍着。他的脸被晒得绯红，额头却没流汗，只惨白的吓人。

我突然想起许多年前，我通宵打工的那个夜晚。因为没吃晚饭，凌晨2点的时候，只觉得头胀得快要裂开，看东西也有些吃力。饿的不行的时候，就拿出书包里的水喝。工作到6点，终于可以拿钱。我永远记得，一窝蜂的人围在那里，和难民领取救济粮一样。而我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们，只觉得浑身无力。

回去，我独自骑着车，在寒风中穿梭前行。到学校的时候，黑色渐渐褪去，天终于亮了。我推车慢慢走，从未发现校园原来这么美。。。

16/0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