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孩子,你慢慢来》
摘抄
淡水的街头,阳光斜照着窄巷里这间凌乱的花铺。
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这个孩子从从容容的把那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
隔壁班的老师大喊一声:督学来了,我们要眼明手快地把参考书放在腿下,用黑裙子遮起来,前头的林老师换上轻松的表情说:我们今天讲一个音乐家的故事。等督学走了,又把厚厚的参考书,从裙下捞出来,作“鸡兔同笼”。
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
是这样的,妈妈必须做导游,给安安介绍这个世界,安安是新来的。而妈妈漏掉的东西,安安得指出来,提醒她。
安安牵着幼稚园老师的手,看着妈妈推动脚踏车,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妈妈乖!”
孩子是天心的验证,美的极致。究竟是什么样的宇宙机缘造就出“人”这个生命来。
华安,你不可以用哭做武器。你再哭妈妈就让你到角落里罚站。
那个娇稚的女儿,此刻望着镜里三十六岁的自己,觉得宇宙的秩序正踩着钢铁的步伐节节逼进,从开幕逼向落幕,节奏严明紧凑,谁也慢不下来。
谁能告诉我做“母亲”和做“个人”之间怎么平衡?我爱极了做母亲,只要把孩子的头放在我胸口,就能使我觉得幸福。可是我也是个需要极大的内在空间的个人,像一匹野狼,不能没有他空旷的野地和冷清的月光。女性主义者,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生养的喜悦和痛苦,你究竟能告诉我些什么呢?
生命的来处和去处,我突然明白了,不透过书本和思考,透过那正在爬的孩子。
两个人先共度苦痛,苦痛之后再共享欣喜。
婚姻,和民主制度一样,只是人类在诸多制度中权衡利弊,利弊不得已的抉择;婚姻幸福的另一面无可避免的是个人自由意志的削减。
“妈妈,你的眼睛,眼珠,你的眼睛里有我,有安安,真的......”
“你们是骗子,妈妈还有爸爸都是!”脸涨得红红的,安安气愤地喊着,“圣诞老公公的胡子、衣服、帽子、面具……全部都在里面。我全部都看见了看见了”
“安德烈斯,你听着,你老爸也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奶奶家的阁楼发现了圣诞老公公的东西。没错,每年圣诞节在我们家花园出现的,不是尼古拉斯他本人,因为很久以前尼古拉斯是这么红衣红帽来到人间的,可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他也太老了,不能走这么远的路,冒着大学来,我们做爸妈的就替他做工。”
那种快乐,确实像一个瞎子突然看见了世界,用张开的眼睛。妈妈瞅着在地上想驴子打滚的小男孩,突然想到,或许幼稚园里不教认字是对的,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