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衡山

张落买了普通的火车票，六个多小时。在这段时间，他可以在火车上睡上一觉。因为赶图，所以这一周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按理，他该休息几天才去旅行。不过，他还是那样，某些想到的事，可以做的，便立马做了。

只是，张落并没有买到卧铺的票。一路上没有和旁人说什么话，一来他的话很少，二来他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上了火车伏案就睡，在睡睡醒醒间，到了衡山站。

下车后，天已经亮了。张落多少有点后悔这个时间过来，天气不太好，有小雨，还有雾。

在公交还没有始发的时间，张落去吃了个早餐，询问了早餐的店家，得知要去衡山景区便要公车到南岳。

那班公车还有人工收费，收费阿姨看得出张落是游人，便问他：“你是进庙还是上山。”

张落一听，进庙？转而一想，早听说衡山的庙多，听她这一说，想必听到的是真的，他便说：“进庙也上山。”

她又说：“山下的香便宜，车上也有几位是来拜神的，我建议你们一块买，会便宜一点。”之后，那亚姨又和车上几个乘客说买香的事。车上没几个乘客，可能时间太早了点。加上，天上下着小雨，明显不是一个好的出游日子。

下车后，亚姨便指着旁边的店叫他们去买，并一直说那买很便宜的。除了张落，那几个客人都去挑香了。亚姨见张落无动于衷便走过去。张落看见她这么推销，便想走了。没想到那亚姨拉着他，张落表示要去洗手间，她竟要带他去。张落一下子慒了，不过又想，那好吧，反正也没见到厕所的指示牌，便由她带路。

厕所在公交车站边，其实转个弯便到的，张落走进去，一股浓浓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以前所没有的速度解了手，然后在出来时看看，那个亚姨在卖香的店前，趁她没发现，他急步出公交车站，到了南岳牌坊。

在牌坊拍张相片，然后坐上免费的电瓶车到衡山售票点。售票大楼前有几队人马，都戴着特别的围裙，手拿着香火，不用问，是特意来上香拜神的。

买票的时候，售票员建议张落买景区的交通车费，他没有采纳建议。相反，他问明徒步上山的路后，便准备上山。还没到检票点，有人骑着摩托过来问他要不要坐车上去，可直到山顶。张落说：“不用了。”

那个人又说：“一个人爬山有什么意思呢？”

张落不无好笑地说：“我就喜欢一个人爬山。”

那个人讨得个没趣，便走了。今天没什么客人，天气这样子，除了进庙，还有哪个人去爬山呢？

山上有不少车道，最少的是徒步的路。张落从梵音谷走起，感觉没什么特别，不过因为有雾，感觉有点奇异的神秘美感。

这条路，张落没有碰见一个游人，连工作人员也没遇着。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爬名山不见游人的。想来都是天气造成的原因。

梵音谷值得走一趟，虽然下着雨，但不大，穿着冲锋衣完全可以抵挡得了。而且空气很好，有小小的瀑布与潭，鸟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流水声。张落平心静气，把所有生活与工作的郁闷放下，什么也没想，只是走路，呼吸，用手机拍下虽然没什么特别，但对现代文明的世界来说却很特别的自然风光。

说是下雨，其实没有下到一场可说得上是雨的雨。小小的雨，呈粉末状，也因此使得雾很浓。冲锋衣是上一次去景德镇买的，那天却是下着大雨。所以，雨水全是从树叶上掉下来的。

走完梵音谷，张落走到了有旅店的地方，那里有人在放音乐，但这音乐太民乐，民乐得让他以为在做白事，心里有些胡思乱想。后来又听到放着极为轻快的民乐，心里才舒展了一下，并问了店家，如何去下一个景点后，便匆匆离去。

继续上山，这山路除了张落，仍然不见人影。他慢慢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穿岩诗林，“诗林”一词令人联想，张落不认为自己有诗情，不过倒也觉得很有意思。这时，他开始流汗了。

后面的山路中，经过了很多庙宇。他想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要烧香拜佛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后来又想现在是一个人上山，不如拜一下，也许天见可怜，让他不再孤单一个了呢。没烧香的拜完，他又觉得很可笑。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可笑的时候，往往会开始胡思乱想。过去与现在交织在一块，张落突然感觉到很茫然。他不知自己在追求些什么。就那么的随波逐流的过完这一生吗？

在胡思乱想中，张落不知不觉便走到皇帝岩的地方，因为全是水雾，白色一片，就算有极为美之景也看不到，把他便匆匆离开了。

经过南天门，走到祖师殿，发现这里香火很旺，有一游客说，这里很灵的。于是，张落又上前拜了拜。拜了几个庙后，他感觉自己有了一点奇异的信仰。

祝融峰也很多人，因为那里有个祝融殿，若在影像的渲染中在雨雾之下会显得像仙景。张落抹了抹汗，便放松身心地感受着这朦胧之美。只是还没有到张落完全沉静下来，手机响了。是曾老板，他想，看来是要改图了。

曾老板单刀直入地说：“图纸要改一下。”

张落说：“能后天再改吗？我现在在衡山。”

曾老板似乎不敢相信：“你跑去衡山干什么？”

张落说：“上庙。”

曾老板嘀咕了一句，张落没听清楚，只听到他说：“那你后天一定记得改。我先把意见发给你。”

张落说了声好，继续他的路。接了个电话，有点索然无味，曾老板大概怪他图纸还没有真正完成便离开了。于是便下了祝融峰，看路标，走到去会仙桥。这时没什么雨，雾也少了一点，也许是有风的原因。

会仙桥，顾名思义，传说有仙人在此相会。地方不大，有几个游客，风也不小，在呱呱大叫好漂亮这些话也传到张落耳边。在张落整体爬山感觉，上衡山主要不是看景的，是来求神拜佛的。寿岳，是它的意义。他心里也期望万事如意。

下山基本走原路，因不想在山上过夜，也不需要，这种天气，张落觉得不可能会看到日落日出。

衡山景点分布很散，而公交车最后一班是六点，所以张落赶着下山。上公交的时候有小贩在售卖纪念品，他一个也不感兴趣。虽然有个瞬间觉得要买个纪念品送给陈凤怡。不过他感觉再次见到她的机率比再次见到谈文娇还低，即使他们距离并不远。

在手机上买了衡山西站的高铁票。西站距离衡山很近，所以一不会就到了。此时，张落已经很饿了。在山上只是吃了一点带上山的零食。在候车室他打了个电话给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