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勉(摘自远途望君)
1918年,杜月笙接连娶了两个15、6岁的新夫人,看着自己的门徒春风得意,青帮老大黄金荣坐不住了。因为怕老婆,黄金荣50多岁了,都没敢娶妾。黄金荣看中了14岁的少女露兰春,本想效仿杜月笙,没想到马失前蹄,栽了个大跟头!
露兰春是黄金荣门生张师的养女,时常跟张师往来黄府,“江南柳,叶小未成荫”,待到十四五岁,唱几句戏文,语若流莺声似燕。黄金荣这才眼前一亮,发现这小姑娘已经出落的娉婷袅娜。
黄金荣名下的荣记大舞台,名流出入,是个造星捧角的好地方。他决定,把鲜嫩嫩、水灵灵的露兰春,捧成个名角!到时候在纳为妾室,岂不是和名伶的一桩风月美谈?
于是接连两个月,黄金荣亲自在戏台下给露兰春捧场,更舍得花钱,在报刊上为她天天登头版头条。拉主演、灌唱片,宣传做得拳拳到肉,果然,在黄金荣卖力的力捧下,露春兰风头大盛,甚至压过了当时上海滩的当红名伶。
名头一盛,来特地捧场的人自然多。其中,就有军阀卢永祥的大儿子卢筱嘉,他和张学良、孙科、段宏业被人称作民国“四大公子”。
且说卢筱嘉本就一个纨绔子弟,一身傲气。这天露春兰唱罢,黄金荣像往常一样带头鼓掌,其他人赶忙跟着鼓,但卢筱嘉听出露兰春有两句唱走了板,很不满意地喝了句倒彩。
黄金荣哪受得了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叫打手摁住卢筱嘉,上去就抡了他几个大嘴巴。卢筱嘉见黄金荣人多势众,不好得罪,压着一肚子闷气走了。
没过两天,卢筱嘉就托了当时上海淞沪护军使、卢永祥的老部下何丰林,把黄金荣绑架到龙华的何公馆。据说被关在一个地牢里受尽了折磨。
最后亏了杜月笙多方面斡旋,花了三百万款子、黄金荣当面道歉才得以脱身。就是因为杜月笙的“救命之恩”,黄金荣意识到杜月笙的崛起已成定局,顺势而下撕了拜师帖,从此杜月笙和他平起平坐。
要说在露兰春身上吃了个大亏,收心敛神不就好了!但是黄金荣偏不,他反而觉得自己付出这么大代价,那必须要把露春兰娶进门,估计是出于心理学上的“沉没成本”效应,为了避免损失带来的负面情绪而沉溺于过去的付出。事实证明,他将付出更大的损失代价。
黄金荣的老婆林桂生,其实是青帮成立的幕后大佬,黄金荣的发迹,基本倚仗了林桂生。一方面林桂生断然拒绝黄金荣要娶露兰春的要求,另一方面露兰春不肯做小,没想到黄金荣昏了头,竟然提出离婚,让林桂生搬出黄公馆。
就这样,露兰春顺理成章成了黄太太。露兰春青春年少,怎么会喜欢50多岁的黄金荣?婚后没两年,露春兰和德孚洋行的买办薛恒眉目传情,她藏着黄金荣的私人账簿,要挟离婚,卷走了黄金荣的房契地契、金条珠宝。
抛弃“大阿姐”林桂生,又被露兰春耍的颜面扫地,黄金荣在青帮威信大迭,颓势已现。作为上海青帮领袖人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杜月笙以后浪之势飞速崛起,形成了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三足鼎立的局面。
就像黄金荣后来对杜月笙所说:“我这辈子成也女人,败也女人”,露兰春不过是时局和命运抛过来的一块试金石,说到底,创业容易守业难,难在守住初心、守住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