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36）为了你的青梅竹马

大周和元鲁的兵马在青峰山驻扎对峙已好几日了，可两军都不敢轻举妄动。说起来这次两国出兵也是荒唐，毫无缘由，一个是“一时意气”，一个是“捕风捉影”。

庄清琬身在青峰山，自然也时时关注着两军的动静，却见他们迟迟不动手，觉得奇怪。

“姑姑，你看他们什么时候会打？”庄清琬一边扇着炉子的火，一边打趣道。

“怎么，你还希望他们打起来？”

“哪里呀，”她嗔怪道，“我是想，这场仗会怎么收场罢了。”

“打仗还能怎么收场，两败俱伤吧……”太妃难得没有说笑。庄清琬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话题，忙扯开去。

“对了，夏日里收的莲子还有些存着，不如我去拿了来，煮莲子百合给您尝尝？”说完就去拿了莲子。

锅里的水正沸起来，却听见门外有动静。

“是灏儿来了！”太妃一开门便高兴地喊道。

庄清琬只看着锅里的东西，未曾出去迎他。薛定灏与太妃两人进了屋，太妃喜笑颜开让他坐下，他却盯着庄清琬处看。太妃见他如此模样，在一旁偷笑，未曾理会他。

他忽然向庄清琬走了过来，到她身后停下。

庄清琬知道他站在背后，不好意思不予理睬，便开口道：“表哥来了。”

“嗯。”

听见他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她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薛定灏却开口了，“莲子百合？”

“是啊，表哥一会儿也尝尝吧。”

“也好，不知和当初在王府里的还是否一样的味道。”

庄清琬想了想，的确在王府做过莲子百合给他，而且……她还烫了手，那天薛定灏突然过来握着她的手看，那着急的样子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想起这些庄清琬有些尴尬，“我也许久不曾做过了，正好你帮我看看我可有退步。”

“好。”

今日他话甚少，看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莲子百合煮好后，三人围坐着品尝。

“清琬的手艺不错。”太妃是惯会夸人的。

“是不错，和当初在王府里做的一样。”薛定灏也附和道，“从前常做吗？”

庄清琬笑着说：“从前做过给长辈，还有……”她突然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薛定灏立刻意识到“还有”后面的人是谁，拿着碗的手抖了一下，遂又镇定下来。太妃倒是没说什么，突然说屋子里还炖着东西，便进屋去了。

二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话。

薛定灏突然开口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你很喜欢这句诗？”

庄清琬愣了愣，这是她写过放在案上的，抬起头看他，却没见他抬头，只是吃着莲子百合。

“只是山中闲来无事，随便写写。”

“是吗？”他有意无意地反问了一句，却没再追问下去。从怀中拿出了一沓信，放在桌上。“这是之前未曾拿过来的，够你看段日子了。”

庄清琬仔细一看，信封上都写着“清琬亲启”，是旻琰的笔迹。

她笑得舒心，将信都宝贝似的收好，“多谢。”

“你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吗？”

庄清琬愣了愣，遂又笑着说，“表哥想听什么？”

薛定灏没有说话。

只怕我想听的你只会同他说吧。

两人呆坐了半刻，薛定灏先开口道：“两国再次交战，想必他很快就会来了。”

庄清琬心中自然明白，“想必表哥也即将成事了吧。”

“我成事了表妹一定很高兴吧。”他突然笑得温柔，恍惚间庄清琬好像看见了初见他时的模样，温和，圆滑，透着说不清的距离感。

“表哥能够得偿所愿我自然高兴。”她敷衍着。

“只怕你高兴不是为我，是为了能尽快归去，见你的青梅竹马吧。”他轻声说着，语气间有股莫名的烦躁。

庄清琬明白了他话中有话，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也不想多做计较，打趣道，“表哥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大业吧，至于我的那些小事，就别来占你的心思了。”

“饭好了，快进来吃饭吧！”太妃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薛定灏说得没错，她的确很想回去，很想旻琰。那一沓信，她也猜到是薛定灏扣了许久，只是不想说破，毕竟旻琰也能通过周郑知道自己的行踪。

而青峰山的另一侧，大周军营中，主帅却着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