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朕要推的是一部橘式大好的百合片。

也是一部被传成超不堪的just“毛片”。

慎入。

小姐

The Handmaiden

2006-05-14

导演：[韩]朴赞郁

演员：[韩]金敏喜

[韩]金泰梨

01

整部影片分了三个章节，讲的是同一个故事。

在第一章里，假伯爵藤原（河正宇饰）企图联合人贩窝点的骗子南淑熙（金泰梨饰）盗取坐拥巨额财产的小姐和泉秀子（金敏喜饰）的钱财。

在这伙诈骗犯的心里，这次夺取财产的行动还带着一些“正义”的味道。

因为如果他们不想方设法将这笔钱收归囊中，秀子的姨父上月教明（赵震雄饰）不久就会迎娶他的侄女秀子，从而侵占她的财产。

说起这个姨父，就连这伙卑贱的人贩都觉得不齿。

他原本是个专职的韩国翻译官。

不过他凭借自己的小聪明，通过行贿、叛国等等下作的手段，一步步攀升。

但经济上的飞黄腾达却并没有满足他的虚荣心。

因为韩国人的身份令他感觉耻辱。

为了成为完全的日本人，他抛弃韩国发妻，另娶家道中落的日本贵族女上月。

并且随妻姓，说日语，看日书，宛若一个地道的日本人。

但好景不长，上月的妻子无故上吊。不过，这对上月的影响似乎也不大。

甚至，他还可以借此良机，改娶妻子的侄女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和泉秀子。

从而得到她的巨额遗产，完成新一步的飞跃。

当然藤原与淑熙的到来打碎了上月原本的美好愿景。

淑熙伪装成藤原推荐的下女，改名玉珠，潜伏到秀子小姐身边。

通过在秀子身边各种似有若无的提点，以便小姐更快地爱上藤原。

等到时机成熟，秀子与藤原私奔，结婚。

藤原坐拥了巨额财产，再将秀子不声不响地送进精神病院了此一生。

影片到此似乎应该已经终结。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第二章里，导演从小姐的角度重新讲述了这个故事。

原来身为小姐的秀子从小就是被姨父豢养的“奴隶”。

学各种朗读技巧，只是为了更好地为各位贵族绅士朗读各类黄书。

而原先藤原与玉珠联合窃财的筹谋不过也是个骗局。

真正的事实是，藤原意图联合被压迫的小姐秀子骗过姨父上月。

并以玉珠为替身，诈死，以换身份。

藤原图的是财，小姐图的是自由。

但是影片到这里还有反转。

因为从小对男人侵犯女人的各种事迹耳濡目染，秀子早已失去了对男人的兴趣。

不过新来的下女玉珠却凭借着自身生于泥淖却出奇纯洁的人格，与秀子互通情愫。

最终在故事的第三部里，两人背叛了“盟友”藤原，远走高飞。

结果就是，欺凌弱者的男人们都死了，而女人们获得了最终的幸福。

02

在这一整个故事里，姨父无疑是整个权力世界的最上层。

坐拥着整座阴森城堡里所有的权力和钱财。

他身为韩国人，却住在英式洋楼与日式和屋混合的“城堡”。

说着满口的日语，看的满眼的日书。

但是，这种混合式的怪楼却是连全日本都没有的畸形创造。

读的日书，也全是污秽的有色书刊。

再怎样华丽的堆砌，也抵不过伯爵一句诈语。

“我曾在英国留学，在那一定会让淑女学习魅力色彩及优雅的曲线。”

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所以秀子也必须要学洋画。

上月真的爱财吗？

不见得。

他爱的或许只是“至尊”地位上意淫出来的快感。

就像是他疯狂地迷恋着黄书，甚至倾尽所有培养出来秀子这样完美无缺的奴。

但可笑的是，他居然从来没有碰过秀子。

因为他高洁？

怎么可能。

在朗读会上所有人都因为不堪的话语而坐立不堪。

但是上月却稳坐如山。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不行。

如此性无能的人，却也是最贪恋有色书刊的人。

可笑，也可叹。

一个一辈子都活在妄想欲念中的侏儒，只因为满足自己虚妄的幻想，就碾碎了其余所有人的活路。

他真的是蛇，“只能表现自己的无知，不然就没价值了”。

有观者看完后提问，上月爱秀子吗？

当然爱。也当然不爱。

他爱的是囚禁秀子，奴役秀子甚至凌虐秀子时的征服快感。

至于这个被施暴的人是秀子抑或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所谓。

于这个男人而言，女人，不过就是可以令男人随意摆布的玩具。

那既然上月不爱秀子，或许因秀子而死的藤原可能爱她？

至少在影片最后的时间里，藤原似乎真的为秀子痴迷了。

不过这个既然能在随身烟盒里常备致命毒药的假伯爵，当然也不会太简单。

既然能在任何情况下都随身携带毒药，那他必然是一个多疑并且防备心极重的人。

这样的人，居然能被秀子略显轻巧地骗过，不是爱她又是如何？

不过，在秀子刚进入藤原房门的时候，藤原明显是防备的。

甚至在秀子自觉狼入虎口的时候，藤原都是排斥的。

明知酒里有毒，却又自投罗网。

到底是什么撬开了他的嘴？

秀子只说了一句话：

“假如我让你拥有我10分钟，你会给我什么？”

这句话出自影片中一本以《罗密欧与茱丽叶》为原本改编的有色片段。

从上月的口中说出，从秀子的朗读声中讲述。

是一段经典的施虐戏码，也是藤原通片难得超明显的反应戏。

藤原在和上月的对话中，曾表示抽卷烟是他征服美色的方式。

因为被抽掉的卷烟里，绘有他亲笔画的裸女图。

赤裸裸的征服，只用一根卷烟就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秀子也恰巧是藤原所见过的最难以征服的女人

——一个对男人完全性冷感的女人。

所以藤原真的如上月般爱女色吗？

他其实更爱的是征服。

就连他一直在追寻的金钱欲，都是在追求一种“能不思考就挥霍的态度”。

说白了，就是想成为姨父一样的“至尊”之人。

藤原最后臣服的也并不只是秀子，而是秀子所表演出的，一个可供他随意征服的女人。

藤原不愿同上月分享同秀子的初夜，也只是不愿意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觊觎。

03

在上月制造的整个悲剧世界里，最中心的受难者无疑是秀子。

在性无能的上月的多年教导之下，秀子最终成功的被塑造为一个对男人完全性冷感甚至异常排斥的冷女人。

当然，在什么都做不了的上月那里，秀子是否性冷感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这个从小只被当做朗读工具的贵族小姐，终其一生学会的不过只是表演。

甚至于，她的现实生活都是被表演充斥的。

模仿姨母

模仿玉珠

模仿伯爵

甚至她还模仿了姨母的死法

但是就秀子对母亲、姨母、姨父、伯爵乃至身边所有人的仇恨值来看。

秀子可能并非真的想活成其他人的样子，尤其是姨母。

但是这种很可能是无意识的模仿行为，却能够让她在最为熟悉的表演环境中驻留。

最为熟悉，意味着的是最为安全、最为舒适。

虽然这种做法或许根本没有实际的功效，但却能给秀子带来心理上的安慰。

这种努力还原舒适区的做法，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只想被保护、被陪伴、被安慰、被治愈。

可叹的是，秀子一直是个被各方遗弃的存在。

只有手里了无生息的洋娃娃，从一开始就陪伴着她。

直到后来玉珠的来临。

说起玉珠，其实也是整部影片中的最神奇。

相较于秀子的姨母吊死，玉珠亲生母亲的上吊是更能打击人的事。

但这个一直被姨母呵护着长大的女孩，却仿佛对母亲上吊一事无感。

甚至完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到亲自扮演母亲角色一事上。

明明是个又会造假术，又会辩伪术、扒窃术的诈骗犯。

却是整部影片里的最纯洁。

似乎玉珠从一开始的使命，就是来拯救她的小姐。

她真的像一位母亲一样，哄人睡觉、帮人磨牙，甚至宽慰：

“小孩的出生不是罪过。如果有机会跟怀里的孩子说话，您的母亲一定会这么说，能生了你再离开，是我的幸运，我一点都不后悔。”

玉珠与秀子，一个扮演母亲，一个扮演孩子。

一个是生于黑暗中的最纯洁。

一个是生于富家里的最不堪。

她们俩的存在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只为了遇见彼此。

被男性疯狂征服欲殖民下的阴暗世界，最终靠着女子的柔中带刚的叛逆，被化解。

04

性事在中国一直被视为是公共场所的不可谈及之事。

因为一旦谈及诸如此类的事情，就好像能玷污一个人圣洁的灵魂。

当然，在国产电影中，这种大众观念更甚。

凡是与性有关的片段都要被斟酌再斟酌，然后被删减。

明明是一件与所有人都密切相关，甚至紧密伴随的事情。

却不能被任何人摊到明面上提及。

所以，与性有关的擦边球式玩笑自然成了中国式的最受欢迎。

类似《小姐》此类大逆不道的片种，自然成了秽乱宫闱的罪魁祸首。

但是，《小姐》当然不止是一部所谓的“毛片”。

它代表的，是对于长期以来只以男性快感为唯一标杆的世界的反抗。

从单方面快感的《五十度》系列，到近年日本拍摄的《村西透传》。

甚至到贾平凹的《废都》，陈忠实的《白鹿原》。

无论国内外的各类作品，在性爱的镜头下，女子所呈现的大多是顺从，甚至被侵犯姿态的弱者。

作为在创作主体中略站上风的男性成员，他们似乎总会用类似上月式的幻想。

去随意意淫女性在性事当中的快感来源。

用秀子的一句话怼回去就是：

“很抱歉，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女人在被迫情况下能得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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